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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废太子一家, 来到边城之后,他就收到消息了。
没管。
在这个地方, 如果不能靠自己站起来,如果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谁拉拔都没用。
别谈什么雪中送炭,若是自己走不出这片雪海,外人送的那点炭, 又能烧几日?
不管是被牵连还是自己犯事被流放过来的富贵人, 十个里面能活下来三个就不错了。
索性,这一家人都是有骨气和毅力的,从皇亲贵胄流放到边城艰苦求生, 居然很快就适应下来了。
那日,他主动在君郁面前露脸, 也是为了探个虚实。
因为他有一件事情, 一直没想明白。
这君郁也是有文人风骨的, 能屈身去给人写信赚几个铜钱, 家里没有了环绕的奴仆,却被母女俩打整得很妥当,还带领邻居一起做起了小生意, 和村里的关系也处得不错。
但是君秋澜这个废太子呢?这里面似乎看不见君秋澜的身影。
他有耳闻,说这个废太子一蹶不振,整日里待在家里, 颓丧不愿出门。
不,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君秋澜是这种人,大概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哪怕是侥幸活到边城,也该是行尸走肉。
可他收到的消息,他们一家刚到边城的那几日,君秋澜就跟他爹满城跑,为了个安定的住所,急切地去找工作,还去搬了几天的麻袋,做苦力。
没道理在安顿下来之后,反而一蹶不振了。
刚好前几天有人在君郁摊子上买了一把折扇送给他,他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君郁的手笔,却又带着几分他的神韵。
不消多想,肯定是君秋澜的手笔。
当年他圣眷正浓,教过小太子一段时间,画画,也只是闲暇的时候指点过几句。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一个人,别的能作假,能伪装,但笔触下的情感不会。
那把扇子上的青松,明明就充满了向死而生的希望。
昨日,他又听到小郡主去将军府做丫头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呢。
他知道君郁又去摆摊了,今天就是想来见见君秋澜。
结果没想到,君秋澜不在家。
只有宋熙容一个妇人在隔壁,他也不好进屋,只在院子里喝了一碗粗茶。
也是有趣,这粗茶与这边城的粗茶可不是一回事。
流放到边城,刚开始还只能老老实实去做苦力,结果很快就安顿下来了不说,这粗茶也绝对不是边城能有的品种。
他能看出来,宋熙容似乎有些紧张。
这就奇怪了?
这君秋澜到底做什么了,还得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宋熙容:“苏先生,我已经差人去城里通知郁哥了,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苏长寻颔首,“今天主要是来看看我那小徒儿。”
“澜儿今日也算是难得出门,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兴许是去了林子里打猎?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
宋熙容急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苏先生,家中只有我一妇人在家,不如先生去村里走走,我们村的风光还是不错的,说不定先生能有吟诗作对的雅兴?待郁哥回来,他也能陪先生聊上几句。”
就差没有直接说赶人了。
苏长寻更觉得有趣了,不过人言可畏,他一个外男确实不太适合跟宋熙容单独相处,索性他还是走出了院子,去村里看看。
这村子自然是好的,自然风光先不论,主要是这村子离城里不远,够安全。
有趣得很。
这边官府是什么尿性,这样那样不必言说的规则,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些流放过来的犯人,除了要去服役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优先安排到最危险的村庄。
说句很不人道的话,管你是不是被冤枉被牵连的,原本就是流放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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