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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疾川那时候还小,最开始几次,总是哭。
柯朝兰也哭,一边打他一边哭。
她让沈疾川跪下,对着照片哭,对着照片说自己错哪了。
那么多亲人的逝去,在沈母也离开后,柯朝兰情绪崩溃,她需要一个发泄口,沈疾川就成了这个发泄口。
她会因为发泄完愧疚,而给沈疾川温情补偿,也会因为想起伤心事,再对他责骂。
一开始实在是不好过,后来次数多了,沈疾川就习惯了,还会顺势安抚柯朝兰的情绪。
他就是这样被养大的,也习惯了得到温情的同时得到疼痛。
后来十五岁,柯朝兰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这种情况才算消失。
今天来这里长跪,算是这三年来的头一遭。
往年承宗会给他送被子过来,这次看来是不可能了。
尤其今天还全区断电,这里一片漆黑,外面一点月光招进来,黑白照片显得格外阴森。
沈疾川盯了一会儿,手机来了消息。
沈哥:[你今天好安静。]
沈疾川:[今天学习有点累。对了沈哥,这两天考试,我可能暂时做不了饭了。]
沈哥:[没事,注意休息。]
沈疾川:[沈哥晚安!]
-
住院区。
沈止看着晚安两个字。
好一会儿,他才发了句语音:“小川,感觉你情绪不对,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声音冷清温和。
沈疾川跪在冷硬的地面,反复听了好几遍。
他仰头把眼泪憋回去,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一瞬,他想把这边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不知道叔公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流言会不会扩大化,不知道张严斌之后会做什么。
他甚至被拘着不能去报警,不敢触怒柯朝兰。
那句‘家里没有你的位置’就像是瞬间勒紧的缰绳,鞭子还没扬起,他就一退再退。
白天在学校感受了多少善意和温暖,晚上就在家里忍了多少委屈难过。
沈疾川:[就是很想你,都想过去找你了。]
沈止依旧是语音,含着笑意的:“好啊,欢迎来住院区探监。”
沈疾川弯起嘴角。
他在冰冷的西屋待了一晚上。
这一晚上,五口街都是停电状态,第二天早晨都没有恢复。
学校好歹还有发电机撑着,其他没发电机的忍不住开始骂人,直到看见街道贴的通知——
“我靠!停电是有人偷电缆!”
“这帮孙子偷了多少啊?现在都没有通电!”
-
“张严斌他们偷了起码四五万块钱的高压电缆。”
黑镜简直惊呆了:“您不知道,我跟在他们身后录像拍照的时候,心里只有四个字。”
沈止:“哪四个字?”
黑镜:“法外狂徒!”
沈止摇头道:“小地方的警力不足,提前踩点又打歪监控,做好防护措施,真不一定能抓到他们。”
黑镜:“视频照片锤死他们了,您要举报吗?”
沈止:“看看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电缆,抓现行更好。对了,你给我寄的东西我收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他挂断电话,去了主治医师办公室,把两份鉴定样本交给杨医生。
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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