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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周骏道歉了。”

他说完看着谷以宁的反应,笑说:“什么表情?很意外吗?”

谷以宁摇摇头:“周骏怎么说?”

“说不跟我一般见识,关于合作会再考虑一下。我就说过,他会冷静的。”莱昂没给谷以宁太多思考时间,接着凑近一点,问他:“我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毫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谷以宁喝了一口牛奶,笑笑:“为非作歹也帮我?”

“当然,为你死都行。”

谷以宁叹息一声道:“知道什么叫避谶吗?不要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知道,但我不怕。”他垂眸看着谷以宁,“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什么吗?”开车路上,莱昂忽然又提到这个话题。

“谁不讨厌医院。”谷以宁说,病痛、死亡、分别,所有这些都和医院绑定在一起。

“不一定啊,有些人觉得医院代表着新生,或者很平静地把它当作一个工作场合。”莱昂说,看了看车窗外,自己回答道:“对我来说,医院最让人讨厌的是软弱。”

谷以宁转头看他一眼,很难将莱昂和这两个字产生关联。

“生病的时候就很软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我当然怕死,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我对死亡这件事根本无法控制,对死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也一无所知,更没有能力再为自己在乎的人做什么。”

“谷以宁,”他转头看着他,“你有过那种感觉吗?”

“那不是软弱,应该叫脆弱,因为是超出人的意志本身的。”谷以宁纠正他,避开了那个问题,安慰他说:“而且你最后还是在医院获得了新生,不是吗?你很坚强,才会挺过那么难挨的复健。”

“如果挺不过呢?是不是就不够坚强?”

谷以宁摇头,说不是,只是运气不好。

莱昂好像为这句话释然了一些,他伸手从脖子上勾出一根项链,是受伤那天谷以宁在他身上见过的,一道很细的金色链子,上面一个很小的一个十字架。

“我运气可能真的很好。”莱昂道,“虽然醒来时什么都没有,但还有这个十字架挂在身上,好像主真的保佑了我,让我可以变成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

谷以宁不太适应这种过分沉重的表白,没说话。

莱昂偶尔流露出这样一面,不跳脱不烦人不精明的时候,就像是戏台上的人擦了妆,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谷以宁对此一片空白。

莱昂却好像有意要在今天讲讲自己的故事,他继续说:“我醒来的时候,很长时间没办法说话,不能动,也没有认识的人,只有医生护士警察会过来看看我,他们说那个女人——我法律和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因为吸毒失手纵火,一整栋楼都烧光了。邻居本来想救我们,但她锁上了门,我当时应该是在熟睡,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进入了昏迷状态。被消防员救出来时身上压着好几块烧焦的木板,是我的床和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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