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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建立解离甚至会对病情根治有反作用。
渐渐地,谷以宁会熟悉这种安全感,为了维护这种安全,他屏蔽掉的信息也将越来越多,避免所有可能让自己回忆起来的线索。
刘春岑说:“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同意这样治疗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认出你。”
奚重言看着母亲,他好像已经无法再处理更多的信息,漫长的沉默之中,他的视线里只剩下刘春岑鬓角的白发,顺着白发飘散的方向,他看见她身后的玻璃窗,外面的柿子树发了芽,有绿色的嫩叶,停留在树枝上又飞走的麻雀。
他离开时就是这样的季节,再醒来,却是法国的盛夏。
临终是在病床上,醒来后还是在病床上,他躺在异国的医院里时,就像是现在的感觉——失真,模糊,难以理解所有的一切。
死而复生借尸还魂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就算真的有,又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会不会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死后的世界就是进入一个巨大的梦境?
皮肤烧伤的痛是连绵不绝的凌迟,各处骨折让他一动都不能动,呼吸道灼伤使呼吸都成为折磨……
这个陌生的痛苦的身体,他一度想要放弃。
再死一次,会不会像是开盲盒?开出一个不这样受尽折磨的梦。
涌起这样念头的那个下午,护士在电视上随意换了一个频道,里面在讲戛纳电影节,他没有精力去听那些法文,不再关心电影。直到看见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竟然有那一年他们在戛纳的影像。
画面上角落里,站在某位华语导演旁担任翻译的谷以宁,二十出头的谷以宁。
像是冥冥之中真的有人在提醒,告诉他这是一个有谷以宁的世界,尽管隔着无法跨越的大洋,但谷以宁还很好地生活着。
于是他想,就算是一个痛苦的梦,他也要活在这个有谷以宁的梦里,一个可以回到家和他身边的梦里。
谷以宁……也是一样吗?
哪怕是篡改记忆,自己给自己编织一个梦,他也要活在一个奚重言还活着的梦里。
这个想法像一剂有毒的安慰剂,奚重言目光聚拢,面对着刘春岑笑了出来,说:“可我却以为他过得很好。”
刘春岑见不得他那样的眼神,话却堵在胸口,只能握住他的手。
“我以为他事业有成,有了新的男朋友,我想方设法接近他,对他耍心机,对他阴阳怪气。”奚重言低低笑出声来,揉着自己的眼睑,笑得肩膀抖着,“他说他想忘了这段感情往前走,我就轻飘飘地相信了。他把我形容成一个功利心的利己主义者,我只会为自己被误解感到委屈。”
“重言……”
“妈。”奚重言低头看着刘春岑握着自己的手,“我一直都很失败,以前就没有给过他什么,现在好像也是一样,只会伤害他,拖累他……”
“奚重言。”
刘春岑重重地叫了一声他的全名,声音有些严厉,她问:“你要这么软弱吗?”
奚重言的喉结动了动,渐渐抬起眼睛。
“你爸病的时候,你病的时候,我都是这样说的——生病了就治,治不好就交给老天爷看着办。”刘春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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