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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能早一点把关注投放在谷以宁身上,是否一切其实显而易见?
那种冷而陌生的感觉又一次蔓延上来,上一次是在谷以宁的客厅,他害怕爱了七年又七年的人其实从不信任和了解自己;
这一次是对自己,他害怕,自己也并未看清自己。
就像他自认为禀赋超人又运筹帷幄,实则事业一败涂地一样——在爱情之中,也许他的爱从始至终,都是自导自演的自我感动。
他给谷以宁带来的种种伤害,并非是死亡和生病可以解释的,否则为何母亲历经两次至亲离世却仍然乐观,而唯有谷以宁一蹶不振。
如果他足够差到坦诚,那么谷以宁早就该忘了他,过一种全然为自己的生活;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那不应该在死了之后,还折磨谷以宁如此之深。
如果再重来。
如果谷以宁永远想不起。
他忽然意识到,答案不在于他是否还会留在谷以宁身边,而是他是否也愿意放弃奚重言。
被记得,对于记忆拥有者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记得的这个人。
他存在于谷以宁的记忆里,不是为了谷以宁,而是为了奚重言他自己,提醒他他到底是谁。
如果刘春岑百年后,如果那时谷以宁仍然认不出他,那他就彻彻底底,真真正正成为莱昂了。
在物理意义上的死亡之外,让奚重言明明存在却也不存在。
他能做到吗?
他无知无觉地走到了另一条街道,另一个小区。轰鸣的工程声吵醒了他,这里正在做整改翻修,楼房全都围着绿色的网布,道路被掘地三尺地翻开。
奚重言莫名感觉到熟悉,直觉指引着他踩上废墟一样的地面,踏着翻开的泥土路走进去。
走到楼房背面,他看到网布遮盖下是全部剥落的墙皮,露出钢筋结构和水泥墙面,像是刚刚盖起的新房,毫无生活痕迹。
只有一户人家还留着一扇防盗窗,金属生锈的栏条上摆着一个花盆,里面冒出几枝吊兰,垂下纤长碧绿的叶子。
工人正在搬运着建筑垃圾,他侧身让路,有穿着西装的人过来问他在找什么,是住户吗?还是要看房?
“要买房还是租房?都可以趁着现在看看。”对方拿了张传单纸给他,热情推销介绍,“这个小区马上旧楼改造结束,翻新之后价格肯定上涨,现在入手正是好时候。”
奚重言看见传单上写着小区的名字,他终于想起来。
谷以宁毕业回国前,他跑遍半个北京为两人物色一个新家。在一众备选之中,这个小区在内的老破小是他最先淘汰的。
然而谷以宁却说,看着也不错啊,他喜欢有烟火气和生活气的地方。
视频电话里,他只是笑谷以宁的幻想过于美好,北京的老破小他最有发言权,租住起来的缺点数不胜数,谷以宁肯定不会习惯……
这件事上谷以宁没有坚持,他便按照自己心意选了五环外的高层,有带落地窗可以看见大运河的客厅,还有宽敞的书房。
他们在那个家里住了三年,他一直都很喜欢,他也以为谷以宁很喜欢。
现在他都想起来了,谷以宁现在住的芳苑里,也是当时他划掉的老破小之一,可是谷以宁看起来住得很习惯,他会和楼下水果摊残疾老板交朋友,买苹果和花,有一张不大但是整洁的书桌。
中介以为他很有兴趣,还在连连推销:“你别看它现在是老破小,改造之后就会和新小区一样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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