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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
盒中静静躺着一盏琉璃器皿,通体晶莹剔透,盏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盏托则是莲花造型,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好看是好看,但曾经看多了琉璃珠子玻璃窗的沈溪年心里是真没多少波动。
“溪年来了。”沈明谦看见长子,脸上堆起笑容,“快来看看这琉璃盏如何?”
沈溪年上前行礼,目光在琉璃盏上停留片刻,努力挤出一句赞叹:“确是稀世珍品。”
沈原闻言抬头,眼中的热切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沈啾啾仔细观察了一番沈原。
沈原只比沈溪年小了一岁,但这会儿看上去却比体弱多病的沈溪年高出一个头,身姿挺拔,姿态矜傲。
真要比较的话,沈原的确比身形单薄、神情总是带着些疲惫的沈溪年,更像是京城养出里的世家贵公子。
“父亲,”沈原抢先开口,“这琉璃盏若放在我房中,定能……”
“溪年。”沈明谦却打断幼子的话,亲切地唤长子,“你在江南长大,想必更喜爱这种精致物件。这琉璃盏便予你吧。”
厅内霎时寂静。
沈原猛地站直身体,脸色变得煞白。
周氏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几滴茶水溅在裙摆上。
唯有沈溪年神色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父亲……”沈原声音发颤。
沈明谦恍若未闻,亲自将锦盒合上,递向沈溪年,面容慈爱,神色温和:“你身子弱,这琉璃盏据说有凝神静气之效。放在枕边,或能缓解你的咳疾。”
沈溪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看向沈原。
沈原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沈啾啾也看明白了,不管之前沈原对沈溪年是排斥还是嫉妒,从这一刻开始,就只剩下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恨意。
“多谢父亲美意。”
沈溪年最终接过锦盒,同时感受到沈原的目光如刀般刺在自己身上。
沈明谦满意地点头,忽然话锋一转:“溪年啊,你母亲失踪已久,留下的那些江南商路……如今可还经营着?”
沈溪年唇瓣抿起,终于明白这份“厚礼”的用意,心中本来乍起的涟漪当然平和。
“回父亲,尚在经营。”
“甚好,甚好。”沈明谦笑容更深,“你也知道,如今侯府开支浩大,银钱时有紧张。你既已回府,这些产业也该为侯府分忧才是。”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长子肩膀:“毕竟,这侯府与爵位,将来都是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厅内炸开。
沈原不敢置信地望着父亲。
他从小被当作世子培养,府中上下都默认他将是下一任镇国侯。
如今父亲竟当着他的面,将爵位许诺给刚回府的兄长?
嫡子……嫡子?
可他母亲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
比起沈溪年那个出身低贱的商女生母,他的母亲可是世家小姐!
他哪里比不上沈溪年?!
周氏急忙起身打圆场:“侯爷,孩子们还小,说这些为时尚早……”
“不早啦。”沈明谦摆手,笑得越发慈爱,“溪年可是大周朝科举最年轻的解元,明年若是一举高中,殿试封官,也该为家族分忧了。”
沈溪年捧着锦盒的手微微收紧。
而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旁观这场记忆的沈啾啾却看向沈原。
这位弟弟眼中的情绪已从愤怒转为某种更为可怕的东西——那是刻骨的恨意,混合着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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