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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方约定好“回家再说”的谢惊棠:“……”
哈。
果然。
她这样看男人的眼光,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笨蛋。
谢惊棠抬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还在贴贴恩公的沈啾啾脑袋上的呆毛噌得一下竖起,瞬间捋直了身体。
想到刚才和娘亲约定了什么,受不了诱惑的小鸟团子夹着翅膀歪歪扭扭地走回桌子中央,肚皮朝上躺得板板正正,歪头用鸟喙叼着手帕,把自己重新盖了回去。
裴度第一次在小鸟身上用小心思却遭遇滑铁卢,很自然地收拢手指,微眯了下眼眸。
谢惊棠又切换到之前的长辈姿态,露出一个笑容:“裴大人乃当世大儒,不论是溪年还是啾啾,若是能得裴大人教导,自然是极荣幸的。”
“但……”
谢惊棠面上流露出一丝遗憾。
“溪年出入裴府,能被视为裴大人的学生,自是皆大欢喜。”
“可啾啾情况却是不同,他现在虽只是一只小鸟,但实际却……裴大人的教导的确是好意,但这样放在枕边的亲昵,恐怕着实是不利于大人日后娶妻生子,后院美满。”
谢惊棠就差把话掰开明着质疑裴度:你现在为了治病,能接受与小鸟同榻同枕而眠,可若是日后娶妻生子,后院多了这么一只内里同为男性的小鸟,定然会心生隔阂。
到那时,被视作师长的恩公疏远、甚至是抵触,小鸟又该如何自处?
沈啾啾从前没想到这点,因为裴度的后院的的确确空无一人。
但娘亲说的也很对。
恩公过去患病,没能成家,日后头风宿疾不再影响身体,又即将而立,迎娶妻妾,绵延子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用娘亲问,沈啾啾也知道自己绝对受不了的。
但小鸟没有立场干预,甚至连问都不能问。
因为沈啾啾只是一只小鸟。
和恩公也没有除了师长之外的关系。
沈啾啾身上盖着手帕,看似平静淡定地躺着,实则努力张开耳孔捕捉裴度的回答,两只翅膀拢在身前,翅膀尖尖搅来搅去,两只脚爪都紧张到用力蜷缩起来。
然而,裴度的回答却完全超出了谢惊棠和沈啾啾之前头对头商量的所有可能。
裴大人很平静地开口:“我不喜女子,更不会为了子嗣娶妻纳妾。”
饶是以谢惊棠的见多识广,也不由瞳孔地震,眼神下意识往桌上看。
不是吧?
这样的人物,还偏偏也好龙阳?
真让溪年撞上对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手帕仰卧起坐的沈啾啾,也瞪大一双鸟眼,目光炯炯地看向裴度。
恩公——
裴度考虑到刚才谢惊棠的误解,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疏忽,又补充道:“亦非龙阳之好。”
谢惊棠:“……”
呃。
沈啾啾眼中的亮光熄灭,缓缓躺了回去。
谢惊棠很是怜爱地帮儿子把手帕盖好。
裴度看着谢惊棠和沈啾啾配合默契的动作,忽然就明白过来沈啾啾平日里的那些机灵古怪,天马行空的想法行为是哪里来的了。
谢惊棠决定让儿子做一只明白的孤寡鸟,所以厚着脸皮追问了一句:“裴大人这是……?”
“儿女之情,无非欲望牵引,是这世上最无用也最不受控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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