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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
但他又有些犹豫。
沈溪年的纠结几乎是写在脸上的,裴度挑了一支荷叶折断,递了过去。
秋日的荷叶已经不复之前的翠绿,边缘有些枯黄,但因为打理得当,如今留在池塘里的叶子并没有腐烂的斑驳。
沈溪年抿唇笑了下,这才捏了点心用荷叶接着点心渣吃起来。
最开始还努力让自己的吃相看起来斯文一些,但点心的确是肉馅的,可能是刚出炉,一口咬下去香得不得了,沈溪年越吃越开心,越吃越饿,吃相逐渐狼吞虎咽起来。
甚至没注意到身边的裴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去房里倒了杯水。
裴度等了好一会儿,见沈溪年一口气吃光了一碟子的点心却没有噎着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将茶杯递到少年手边。
“谢谢谢谢。”
沈溪年垫了肚子,温水入喉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懒洋洋的。
裴度低笑:“你刚来的时候,忠伯便说,能吃就能活,这小鸟一定能养活。”
沈啾啾也想起那时候在笼子里试图饿死自己的小鸟,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帕悄悄擦干净自己的手,侧头偷看裴度:“所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留下我呢?”
裴度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难得遇到意外,我便和自己打了个赌。”男人眉眼弯起,“若是这小鸟能找到我面前,我就养它。”
所以那个时候裴度书房的窗户才是开着的。
只不过裴度万万没想到,这只聪明到能自己打开笼子的鸟竟然是只小走地叽,愣是从后花园一路跋山涉水过来,坐在书房门槛上端起了裴府的铁饭碗。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月光下的那一幕,齐齐笑起来。
裴度是多么敏锐的人,他当然发现了沈溪年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沈溪年。
秋日的阳光抚过两人的发丝,洒在他们的肩头衣摆上。
裴度袖中的手握着一条粉玉吊坠的袖珍项链,细长的金链缠绕在他的手指间,勒出微凉的触感。
沈溪年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自己转过来面朝裴度。
他其实想过要不要和裴度说开梦里的事儿,但沈溪年自认也比较了解恩公了,虽说社死的是小鸟,但在这件事里,显然裴度才是那个收到冲击最大的受害人。
于是,沈溪年很贴心地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
这两天整理一下关于原著的情节,写个表格直接给恩公好了。
裴度的右手始终笼在宽大的袖口之下,停顿片刻后,他低声开口:“我之前便有过办拜师宴的想法,眼下谢夫人恰好在府上,溪年,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学生?”
沈溪年即使自己并不认同天地君师,不可侵犯,不可逾越的说法,但他并没有用这样的说法去否认裴度的认知。
并不是古时的内敛就是落后,未来的开放就是正确,有太多的事并非一句应当如何能够判断。
沈溪年很认真的想了一阵。
他想说的话很多,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脑海中有些乱乱的。
但如若摈弃所有的纷杂想法,只看自己想要什么,那便很简单了。
“可是,我并不想当你的晚辈,以被你拢在羽翼下保护一生的角色待在你的身边。”
现在的沈溪年不是从前那个全然莽直球的沈啾啾了,他当然感觉得到裴度对于自己表字的复杂与排斥,所以他没有用裴度的表字做敬称。
但与此同时,他与裴度之间的关系又的确暧昧不明。
恩公这样的称呼,走到现在,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是这个词语本身含义那么简单。
所以沈溪年索性大大方方省略了纠结的称呼,以人类的外表,坦然承认了从前所有的热烈。
“我必须承认,之前的我或许在某些方面的确不成熟,做事也欠妥当,但正因如此,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源于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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