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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而冷,刻着笃定与偏执。
沈啾啾终于隐约窥探到一丝关于裴度的另一面。
像是冰冷的鳞片一点点自黑暗滑出,贴着小鸟的尾羽缓缓掠过。
小鸟的翅膀不由自主展开,又有些局促地合上。
可裴度却像是察觉到沈啾啾的不安,只是一瞬间,便收起外泄的情绪,语气再次变得平静淡淡。
“不久之后,外祖举家离京,成全了国公府的孤臣之忠。”
“溪年,当初我趴在书房外,看了我父亲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满溢而出的愧疚。”
“他当年明明心有预感,却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很爱我,也很爱我的母亲,但……”裴度的唇角浮现出讥诮,“他的这份对妻儿的爱,没能盖过他身为裴家人,对皇帝的忠诚与畏惧,对大周肝脑涂地的誓死效忠。”
“为了裴家的祖宗,国公府的声誉,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自然也包括我。”
“此后多年,我一句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直到有一日,他也要死了。”
听到这里,沈啾啾再也忍不住了。
他从裴度手里把自己拔出来,愤怒地扑棱着翅膀飞回里间屏风后。
没过一会儿,少年模样的沈溪年就飞快跑出来,用力抱住了静静坐在原地看向门外月色,动都没动一下的裴度,硬生生将自己挤进了裴度怀里。
桌上的账本被扑过来的沈溪年撞翻,散落一地。
沈溪年反手拽着裴度惊愕抬起的胳膊,态度强硬地按着裴度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我不舒服,”沈溪年的脸埋在裴度怀里,听上去闷闷的,“你抱抱我吧。”
“裴度,你抱抱我吧。”
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快要哭了。
可怜极了。
为他而哭吗?
可他有什么好哭的呢?
牺牲的不是他,活下来的却是他。
内阁首辅,风光无限。
有什么好哭的呢……
裴度这样想着,被沈溪年强行压下去贴近少年腰背的手缓缓抬起,拉开了与沈溪年的距离。
方才还平静如湖的眼眸,此刻像被搅乱的深潭,晦暗的漩涡里裹着太多东西。
沈溪年感觉到裴度的动作,想抬头说什么,却被裴度拢在后脑的手掌以一种不容违抗的力道按了回去。
裴度手指带着一层薄茧,顺着沈溪年披散的发丝一点点侵入,贴着沈溪年的头皮,引得沈溪年因为那种要害穴位被抚过的异样感觉轻轻一颤。
院中一片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沈溪年感觉到裴度的另一只手终于落了下来。
小鸟无比熟悉的指尖轻轻触碰单衣的肩线,一点一点往下。
布料下少年清瘦的肩胛轮廓清晰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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