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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级,以表尊荣,是勋贵重臣的最高荣誉。
意为辅佐皇帝,既有处理军政的权利,也有教导君主治国之道的职责。
所以裴度的学生才会在天下学子与朝廷百官中地位非凡,关系种种牵连甚广,这也是之前裴度从未收过学生、甚至连教导之谊都不曾有过的一大原因。
但现在泰和县主身为宗亲血脉,却以弟子礼拜裴度,其中的含义与野心昭然若揭。
沈溪年顿时觉得,之前他也不由被这位县主的外表所迷惑,将泰安县主想低了。
泰和县主的五官并不是谢惊棠那样凌厉张扬的不逊,如若此时她换了一身宫装,必定是明艳大气的模样——但也只是这样。
一旦收敛起这双燃烧着野心与欲望的眼睛,泰和县主并没有那股脱颖而出的特别气质,反而像是京城高门大户中最常见造景的假山与湖水,有棱角却不危险,周身气场如水,平和中微漾开波澜。
这样看来,她接近隋子明定然是蓄谋,就是不知道她图谋的只是隋子明身后的裴度,还是包括了隋子明这把没什么人敢握的刀。
裴度的目光若寒潭:“县主今日来,可不像是叙旧。”
“是为我,更为天下。”
泰和县主迎着裴度的目光,声音终于带出几分锋芒。
“陛下登基至今,尚在太后与您的羽翼下打转,纵使明知吴王一脉在旁侧虎视眈眈,也仍旧选择与虎谋皮,想要通过除掉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亲征,您当真打从心底觉得,陛下堪为帝王吗?”
一开始的试探过后,泰和县主在察觉到裴度并没有多少耐心后,便干脆利落地说出来意,显然是十分熟悉裴度的处事与性情,知道和面前这位权臣玩弯弯绕的那套弊大于利。
“两年前,河南的蝗灾拖了三月才发出赈粮,更别论自陛下登基起,北疆的军饷便被拖欠挪用到了十不存一的地步——旁人有说您是外戚权臣,有人说您心冷似铁,但在泰安心中,您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好官。”
“如若不是因为顾及天下最后这摇摇欲坠的天空,顾及百姓陷入战乱后的流离苦痛,您有的是其他的选择,有无数次机会能激流勇退,不至于走到现在退无可退,唯有造反才有可能得以善终的地步。”
“裴大人,难道您就真的不曾想过,坐在龙椅上的人若是换一个更有脑子有手段,能被您教导成才的君主,或许能少些糟心?”
裴度玩味道:“泰安县主是要我助你废掉身为我表亲的陛下,推一个只是宗室之女的县主上位?”
“并且,这位县主还一定会亲政掌权,除去我这个内阁权臣?”
“是。”
泰和县主答得干脆,没有丝毫掩饰。
“世人皆知郑氏太祖为大周开国皇帝,但谁如今还记得,当初太祖皇帝是以半国权柄为聘,求娶才名贤名远扬,门下食客幕僚数以千计的阴山县主?”
当年的阴山县主智谋卓绝,没有她的相助,郑氏太祖能不能打下这个江山绝对是未知数。
只是天下定后,郑氏太祖既不舍得真正履行共坐皇位的诺言,同时也忌惮阴山县主的能力,于是半国的权柄一点一点在名为帝王之爱的甜言蜜语下,被蚕食成了困于宫墙的皇后之位。
那位曾经惊才绝艳的阴山县主,最终只在大周竭力保留下了寻常百姓家中女子也当启蒙读书,亦可招婿当家,同性之间也能结契共助风雨同舟……这些如同火种的微弱光芒。
“大周的皇位本就是郑氏与阴山县主共有,阴阳并齐。”
“太祖当年并非胜在性别,而是对外以贤能之名压阴山县主一头独揽大权,若能证明我比如今郑氏子弟都强,贤能更甚,即使身为女子,又为何不能抢?”
说完这些,泰安县主想到来之前,与裴大人母亲有过手帕交的母亲隐晦所言,凛然挑破:
“况且,正因我不姓郑,又非郑氏嫡系血脉,是无论怎样说都足够离经叛道,甚至是能让大周诸位先帝气到从皇陵死而复生的人选——才有机会争取到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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