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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年微愣。

“棋不是这么下的。”裴度笑了下,“再不会执棋的下棋者,也知道能围住对方时一定会直接出手,不会刻意用自己的棋子给对手喂出半壁江山。”

“所以,我赌天命并不在乎大周存在与否,而在于,谁能给这片天地的生灵新的安宁,新的开端,新的故事。”

天命不该是自私偏爱的。

天命不在郑闵。

天命在天,在地,在生灵。

如若天命当真一心想要舍弃这个百年的生灵,又何必生出一个裴扶光,让他在世间艰难行走至今。

又何必将那只救赎一般的小太阳鸟送到裴扶光的身边,最终点亮裴扶光的深渊。

沈溪年看着裴度好一会儿,半晌后,微一耸肩,也笑了。

沈溪年其实没有那种对天地的敬畏和面朝理想的坚定。

他就是他。

他知道自己是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活好每一天,关心身边在乎的人,不信神不求佛,不会对一些虚无缥缈的存在过分在乎——这几乎是现代人生存在社会中的通病。

洪水滔天的话,那就等淹了再说。

这给了沈溪年不论身处何种境地,只要心有所念,再艰难也要坚持下来的韧性,造就了他事事看开从不钻牛角尖的乐天派。

裴度却是个非常容易执拗的性子。

狠心的是他,果决的是他,但有时候,理想又天真的也是他。

所以他会深陷过往,会紧抓着感情不放,会想要和天命讲一讲道理,争一争朝夕。

不过,谁又能说哪种好,哪种不好呢?

沈溪年这么想着,心里莫名品出些趣味,只觉得他能和裴度相遇相知,也算是诸多机缘巧合碰撞出的奇迹。

于是他笑看向裴度:“好吧,那咱们打个赌?”

这还是沈溪年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要和裴度打赌。

裴度扬眉:“赌什么?”

“嗯……就赌,如果天命当真放弃郑闵,选择了黎民百姓,选择了我们,就算你赢。”

“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无条件满足的那种。”

沈溪年这话一出口,裴度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身体前倾,面色动容。

“但是!”

沈溪年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摇晃:“我知道郑闵的那七万大军有水分,这场造反不论郑闵能不能死得掉,都注定失败。”

以裴度的掌控欲,郑闵的身边没有他的人,沈溪年就把自己的小鸟屁股倒吊在房檐上。

这场造反注定沦为裴度在小皇帝登基前清理朝野的名头,大周想要新生,必须剔骨剜肉,空出位置提拔真正能干事又有热忱的人。

区别无非是郑闵活着被终身囚禁,还是气运消失死的干脆。

“所以我不和你赌这个输赢。”

开玩笑,沈溪年之前还偷偷发现裴度买了些床帐子里的小玩具,看的他简直头皮发麻,发现一个就没收一个。

他哪能不动脑子就敢许诺这个。

“我指的是,天命是否会放弃郑闵,收走他身上的所有气运。”

沈溪年的眸光闪动。

“你要是输了,就许我七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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