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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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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李然家里,男人是不允许哭的。

12岁之前李然是小孩儿,遇到委屈倒能哭,白清清忙里偷闲能哄哄他。李然12岁之后也是小孩儿,但白清清与李昂的婚姻走到暮年尽头,他也像被薅着脖子拽起来揠苗助长。

个子没长高几公分,性子却被压得厚了几公分。

阻止迟蓦父母,跟他们讲道理迟蓦不想去国外就不要让他去了时,白清清怒从心头起,抓住他狠揍一顿。

那是李然为数不多的哭泣。

太疼了啊。

等回到家他的嚎啕大哭转为窃窃抽噎,白清清摔上房门,瞪他,没好气地制止他。

李然第一次相当外露的情绪戛然而止,噎回到嗓子里。

他就没听过“可以叫”“可以哭”这种脆弱的话。

小腿被揉得烧起来一样,内里酥麻酸痛,李然最后真的受不了了,用力抽腿抽不走,小声地求迟蓦放开他。

“不要……哥……真的不要按了。求你了,放开我吧……”

爬六个小时的山,身体响应的激烈突然像把尖锐的刀撕开李然从小听话的厚重外衣。

那层很好欺负、任谁都能拿捏搓揉的外壳看着很好撕掉,但迟蓦这双手,也只是把李然扒开一点点。他很快又缩了回去。

李然没叫,但李然哭了。

他放弃抗争低低地说:“哥我腿酸,你轻点……”

“李然,我在帮你揉腿,你说话不要带其他意味。”迟蓦压下莫名的躁动,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耻下流,摆事实讲道理。

李然哪儿能听懂他说什么。

眼神迷茫。

第二条腿没揉。迟蓦看他眼泪淌得厉害,瘪着嘴巴委屈得像兔子,眼睛疑似在瞪他,里面却没有一丝怨念。

那抹信任变成一道扇在迟蓦脸上的巴掌,当然没有让他迷途知返,心怀愧疚。但好歹引起迟总内心深处为数不多的那丁点恻隐之心,拍拍他的小腿说:“好了,别委屈了。睡吧。”

言罢伸手替李然擦眼泪,摸摸他的头:“睡吧。乖。”

起身去浴室重新冲凉水澡。

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对待的方式像孩子。李然倒进床里,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背过身去看墙壁,红彤彤的眼睛轻眨两下。

第二天李然腿瘸了。

只瘸了一条。

李然悲哀地想,被揉过的腿完好,没被揉的腿像挨过刀。

但他要面子,没吭声。

看着他根本控制不住地一走一扥,幅度还挺明显,迟蓦没见过般稀罕地打量,然后说:“昨晚不该心软。哭没用。”

还是应该把另一条腿揉了。

迟蓦:“今晚继续。”

“不要啊,”李然顿时饶命一般地说,“哥,我都哭成那样了……你还是心软一下吧。”

这话被端着一托盘红酒而路过的华雪帆听见,双手哆嗦,说是放,不如说是扔

德我就知道你才是真的变态啊……()”

“齓敧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帆姐你喜欢哪种姿势?”

“我喜欢你撅起来,插给我看哈哈哈哈……”

“你果然还在肖想我水蜜桃般的美臀,谁要跟你四爱啊,华雪帆你这个老色女!”

李然全程喝饮料,有其他人递给他酒,他接了但没喝。

这群人明显喝大后开始胡言乱语,而且在公司开会时提想法这些都是基操——性嘛,人们离不开的。人之常情。

跟李然几十天的称兄道弟让他们把他当自己人,言语大胆口无遮拦。在场唯一思想清醒的李然全身像被针着扎了似的,这样坐不舒服,那样坐也不舒服。

他很热。

但空气明明是凉的。

直到迟蓦和沈叔争论完毕后来到现场,男鬼一样地走到众人背后。他先拉走李然,后对着华雪帆以及那一排下属的头顶,邦邦邦,一人来一拳。

华雪帆先被打,双手抱着脑袋要骂娘,看见迟蓦后闭嘴,敢怒不敢言地憋着。

等一整排人都抱着脑袋畏畏缩缩,迟蓦冷声:“他17。说话都注意点儿。”

华雪帆大惊:“靠——弟弟没成年啊?!”

拉着他胡说八道的大人们严肃地站起来,对李然鞠躬,敬礼道歉:“对不起弟弟!”

李然慌乱地给他们回了一个九十度鞠躬。

华雪帆他们说的什么字母圈啊什么第四爱啊?小三跟原配怎么在一起?这俩应该是一种性别吧?李然完全没听懂,但知道这些和男女谈恋爱做那种事一样。

……大概是一样的吧。

好奇心是钩子。听大人们讨论半天,李然这个对男女生命大和谐向来不感兴趣的人开始产生了丝丝缕缕的隐秘兴趣。

“不准用浏览器搜索。”迟蓦带人回酒店,说道。

李然道:“……喔。”

现在再看迟蓦,李然心情颇为复杂。他好像忽然之间不再神圣,站到真实的人堆里了。

李然忍不住用一种“哥你好脏啊“的眼神看迟蓦,迟蓦精准地洞察含义。他以为李然会用一种“你好变态啊”的眼神看,没想到评价竟然这么温柔。

挺美。

往常家里都是程艾美跟叶泽不在,什么时候见到他们回来没有确切时间。

最近是李然跟迟蓦不在。

他们下午一到家,发现二老刚好从家里出来,见到他们挺高兴:“诶呀小然回来了呀,奶奶都想死你了。你先是跟迟蓦出国三天,又是团建三天,这周我跟你爷爷老是回来,也不见你们着家。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一回来就有人关心,也是李然不能多感受的。程艾美滔滔不绝地说,叶泽也经常插话,他一点不觉得烦,每一句关心的问候都仔细认真地回答。

说一句喊一句爷爷奶奶,就像他和迟蓦说话时,说一句喊一句哥。好像谁能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放在舌尖上呼喊,谁就对他越重

() 去肆意散播李昂是同性恋的事实,脏她的嘴巴。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搬家、不知道他已搬家多久、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从老王嘴里得知这件事、李然却始终没告诉她,一系列事情缠如乱麻。

而此时,罪魁祸首就站在她面前,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

他们从一辆车上下来。

男人开车,李然坐副驾驶。

她不认识迟蓦,但看得见迟蓦不让李然拿任何东西,接过他下车时拿在手里的黑色书包。

有外人在场,白清清给李昂这种懦弱的男人面子,为她诅咒他去死之前加的“同性恋”前缀感到尴尬。

覆水难收,愤怒的情绪在扫到李然时瞬间压倒难堪,白清清脸色煞白,她恐惧的幻想变为事实,她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以是畸形的,她那么努力地教导,她一直都在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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