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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行纳采礼,魏琨果真提了只大雁上门,规规矩矩的依照官媒指示送上求亲礼,两家定下了八月初十的婚期。
婚前格外忙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哪样都要做的周全。
再有魏琨无父无母,还得日日兼顾宫中事务,伏叔牙自然体谅,这婚事说到底也是自己家关起门来办,只要场面上过得去,便也就过去了,最主要的还是小夫妻俩合意。
月初又撞上了皇家校猎,这场校猎设在上林苑,主要是戾帝带着妃嫔狗马弋猎,朝官们若无暇分身,也不是非要参与,但魏琨是郎官,便脱不开身了。
魏琨那破宅子里家具陈设都缺,这事伏嫽想一把揽下来,说到底是伏嫽以后长久要住的地方,与其让魏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挑买,不如她来。
但梁光君嫌她太小,不会操办,干脆替他们做主了。
天不亮,伏嫽就被梁光君拉去了市廛,梁光君操心的很,她不久就要和伏叔牙回舞阳,有些掌家的本事,也得教教伏嫽。
梁光君做事利落,跑了几家铺子定好家具。
只要是付钱,身后跟来的一个家僮都抢着付,那家僮是魏琨提前两天来市廛买下的奴隶,魏琨已早早交代过他,能出钱的地方绝不可让伏嫽母女垫付。
梁光君见着家僮这么勤快付钱,心里仅剩的那点不如意也变得服帖,又带着伏嫽往成衣铺子去,要给她和魏琨都置办几身婚后要穿的行头。
进成衣铺子后,梁光君在里头挑衣裳,主家奉上茶水果品招待,伏嫽坐着品茶。
片刻听墙另一边有人嬉笑,“我听说她那义兄也不想娶她,实在是她嫁不出去,她义兄才不得不娶。”
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都能碰见鹿明姬。
伏嫽放下茶盏,抬手朝那墙上敲了敲,“几日不见,鹿明姬你这造谣生事的能耐又见长了,我阿翁给你们的教训看来没吃够么?”
墙那头一时噤声。
片晌鹿明姬又不怕死的和其他女伴道,“理她做甚,堂堂豪族女公子下嫁,她那义兄靠着巴结奉承陛下才有了官身,哪日惹得陛下不快,连带着她娘家一起落魄!有什么了不起?”
伏嫽起身,顺手端起一盘犬牒绕到墙后面,冷不丁冲着还在得意洋洋的鹿明姬兜头一盖,汁水浇了她全脸。
登时在场女娘都吓住了。
魏琨正骑马停在铺子前,瞧她扬起秀气明媚的脸庞,趾高气扬道,“你敢再毁谤一次试试?我再叫你尝尝大蒜的滋味!”
大蒜是真有,就挂在墙头,是店家驱邪用的,她举手就能拿到。
鹿明姬丢尽脸面,气急败坏之下已顾不得淑女姿态,跳起来想跟她打架。
伏嫽便看向门口的魏琨,叫了声阿琨兄兄,女娘们全转头看门口,就见那外面的郎官身长得有九尺,穿一身官服分外衬得肩宽腰细,又长了副极俊艳的皮囊,京兆中的那些豪族公子哥在他面前未必够看。
魏琨从马上下来,那匹马还载着从上林苑中猎到的一头鹿,血迹斑斑。
鹿明姬气势退了半截,眼看着伏嫽袅袅婷婷的走到魏琨身旁,先前的泼妇像转瞬成最软柔的美人娇态,拉着魏琨的手,转头朝鹿明姬指去,“她欺负我!”
非常的张扬跋扈,这才是她伏嫽的本色。
魏琨很配合,回握着那只香软的手,两眼微微觑起,望着鹿明姬眼冒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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