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高个的被我给锯了(1 / 2)
第119章 高个的被我给锯了
「别紧张,头晕是正常的。」
陈白榆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冰。
非但没有缓和气氛。
反而将李昌宏心脏深处的冰碴瞬间激得炸裂开来。
李昌宏嘴里被塞得满满的抹布阻挡了尖叫,只能发出徒劳的「鸣鸣」声。
粗短的脖子因倒悬和极度的恐惧成了深紫酱色,青筋如同老树的根在肿胀的皮肤下疯狂跳动。
他的眼球向外凸着,里面布满撕裂的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挣脱出来。
油腻的汗珠混合看发的洗碗布味道和浑浊的脏水痕迹,像融化的蜡油一样顺看他倒仰的脸颊丶额角不断滴落。
在光洁的瓷砖上溅开一小圈一小圈深色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与绝望的混合气味。
强烈的求生欲像是被浇了滚油的枯草,猛地窜起火焰,暂时烧穿了充血的眩晕和室息的痛苦。
李昌宏的大脑在极速运转,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他用尽全力点头。
动作却因为捆绑而显得极其笨拙和痛苦,像一头被钉在砧板上的肥猪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眼神里射出一种混合着恐惧丶哀求和近乎卑微的讨好光芒,死死盯着那个端坐在塑料矮凳上丶慢条斯理啃着苹果的陌生男人。
「鸣—呜呜鸣.—」
李昌宏艰难地用喉咙发出音节,口水混合着洗碗布的纤维被堵在口腔深处,嘻得他直翻白眼。
他疯狂地转动着眼珠,用力示意着自己嘴里塞着的东西。
意思是自己有话要说。
陈白榆那双深褐色的眼晴在黑暗中似乎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过了足足几秒钟,像一尊冷漠的雕像在计算时间。
就在李昌宏感觉自己真的要因室息和恐惧崩溃过去的刹那。
陈白榆终于动了。
他伸出左手。
李昌宏下意识浑身一颤,喉咙里的鸣咽瞬间变成了受惊的兽类般短促而凄厉的鸣咽。
紧接着。
只见陈白榆直接用手指捏住了那块露在外面的布角。
然后手腕猛地发力向下一拽!
「呢啊~噗~咳咳咳!呕!」
又湿又油还带着浓重消毒水和油腻混合怪味的抹布,带着一大滩黏糊糊的口水混合物被强行拽出,差点扯掉李昌宏一颗松动的白齿。
巨大的不适感和空腔骤然打开带来的气流冲击,让他剧烈地呛咳起来。
鼻涕眼泪瞬间糊了满脸,胸口像是被重锤砸过一样火辣辣地疼。
他贪婪地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哨音。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不断流下,混合着恐惧的汗水滴在地上。
「饶·饶命啊!」
「大哥!大爷!爷爷!!」
李昌宏终于能发出声音。
他顾不上嘴巴里的火烧火燎和脸上的疼痛,声音像是破锣在沙地上摩擦,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和刺耳的颤抖,急不可耐地祈求。
「冤有头债有主啊!我我李昌宏要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您,您明示!我赔!倾家荡产地赔啊!」
李昌宏的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惹来面前之人的不快。
他肥硕的身躯因为激动和恐惧剧烈地摇晃着,勒紧的胶带深深嵌入皮肉。
他知道。
无论眼前这人是谁,目的是什麽。
此刻唯有求饶献财才有一线生机。
「钱!我知道规矩!破财消灾!爷爷您放一百个心!」
「我家当全在这儿!不多,是我全部家当!就—就在我卧室床边那个床头柜里,里面有个小保险柜,密码是0412!里—里面有十六万现金!都—都孝敬爷爷您!只求您大人大量,一定放我一条生路啊!」
李昌宏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他的语速却快得像机关枪,唾沫星子夹杂着血沫喷溅他竭尽全力地描述着。
心中像热锅上的蚂蚁,飞快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钱保命。
同时眼神死死盯着陈白榆的脸,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感兴趣或缓和的神色。
可是良久,对面依旧没什麽回应。
客厅外。
老旧小区的阳台上,有只野猫灵巧的经过,发出凄厉的「喵」一声尖叫,然后又窜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李昌宏又是浑身剧烈一颤,下身立马一阵湿热。
他真的被吓破了胆。
突然晕厥,突然醒来,然后发现自己被捆绑丶倒置,面前有个陌生男人拿着刀,对他求饶的话语视若罔闻。
这种情况,就算他是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感到强烈的恐惧。
吓尿,是人之常情。
陈白榆仿佛没听见那声猫叫,也没闻到那股新鲜的骚臭味。
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鲜脆的苹果送入口中,腮帮子微微嚼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声。
那双平静得令人心悸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在李昌宏那张涕泪横流丶惊恐扭曲的脸上。
沉默。
只有李昌宏拉风箱似的粗重喘息,和无法抑制的低沉啜泣硬咽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几秒后。
陈白榆终于咽下了苹果。
他用指尖捻起最后一块小小的果核,随手丢在脚边那摊浑浊的脏水里,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仿佛是倒计时结束的敲击。
「十六万现金?」
陈白榆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是贴着李昌宏的耳朵在说话。
他说话间微微侧头。
眼神带着一丝仿佛是孩童发现有趣玩具般的探究与玩味。
这眼神让李昌宏心尖一凉。
「真的是—全部家当?」
陈白榆尾音微微上扬,如同细针扎进李昌宏的鼓膜。
「真真的!千真万确!祖宗!我要是骗您,天打五雷轰!」
李昌宏赌咒发誓。
汗出如浆,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陈白榆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冰冷而嘲讽。
他身体微微前倾,前倾的动作带动了塑料矮凳发出一声轻微的「哎呀」,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伸出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因削苹果而沾着一点淡淡的丶几乎看不见的苹果汁液水光。
缓慢却精准地指向李昌宏身下那张破旧沙发。就在李昌宏现在倒悬着的脑袋旁,沙发的侧方位置。
手指落点处。
沙发的海绵垫子有一块微不可察丶但在他精准目光下无所遁形的丶被人为挤压后又略微反弹的凸起,那是一个设计得极为巧妙的内嵌小包。
接着,陈白榆的手指像舞台上的聚光灯般平稳移动,又指向客厅另一端的墙壁。那是一个靠墙放置的丶被油烟熏得发黄的老式壁柜顶部区域。
「那—...—」
「沙发夹层里的那几根小金条,还有壁柜顶上那块活动的装饰板后面的五沓钞票又是什麽呢?」
「上一任房主的魂环麽?」
陈白榆语气平淡地说道。
在他极致的观察力面前藏东西不说,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他了。
李昌宏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仿佛被一道九霄落雷从头到脚劈了个结结实实!
所有的血液在瞬间冻结成冰,又在下一秒被巨大的恐惧点燃。
他怎麽知道?!
沙发里的金条!壁柜顶上的钱!
那些地方极其隐蔽,连他最信任的头都不知道!
这人是鬼吗?
是能透视?!还是在自己身上装了微型摄像头跟了一辈子?!
李昌宏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冰冷的恐惧撕裂了,浑身血液疯狂地涌上大脑,又在极致的冰寒下退去。
眼前阵阵发黑。
他那张胖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被胶带勒紧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如同离水的鱼。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绝境边缘。
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如同垂死挣扎的鱼最后的跳跃,猛地从他混沌绝望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对!
还有砝码!还有筹码!
那两个跟自己一起喝酒的王八蛋!
李昌宏不知道他们是怎麽离开的,脑海里记忆断片的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单独打晕的。
在死亡的巨大威胁下。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瞪圆了充斥着血丝和黄浊的眼球,因倒悬充血而肿胀的嘴唇剧烈哆嗦着。
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尖锐的喊道:「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该死!
小的有眼无珠!我藏了!我认!钱和金子!全给您!都给您!」
他的语速极快:「但是还有两个之前跟我一起喝酒的家伙!一个高个的和一个矮墩子,他们身上也有不少钱。」
李昌宏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扭曲的丶疯狂的忠心,急于表功道:「我知道他们住哪儿!
高个的老鼠在城北花鸟市场后头的棺材巷地下室三号!矮个的强子就藏在他头开在南郊汽配城旁边的『温馨旅社」杂物间里!大人!我带您去!现在就带您去!我戴罪立功!把他们给您抓回来!任您处置!求您求求您给我个机会啊!!!」
他喊得声嘶力竭。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极致的恐惧和求生欲。
他死死盯着陈白榆的脸。
期待着对方眼中能露出一丝对「潜在威胁」的关注或是对「人渣同夥」的兴趣,甚至是对自己这份「投诚」价值的肯定。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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