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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二十年间,他从不寻求庇护,也不惧避磨难。可是,当秦深挡在他身前时,仿佛全天下的风雨都绕过了他,只向秦深一人倾泻而去。
他无需人遮风挡雨。秦深不明白……也许明白,但依然抢先这一剑,将身揽下所有污血、毒恨与罪业。
这是雄主才有的担当,但又不只是担当。
叶阳辞心底轻颤,掌中仍握着秦深的胳膊。衣物触感明明湿冷,对方躯体深处的热意却无孔不入地渗过来。陌生又令人栈恋。
脚下地板剧烈摇撼。本就被捣得七零八落的衔接处纷纷断裂,各种零件向广场地面坠落,整座机关碉堡开始解体。
碉堡内的两人站立不稳。叶阳辞握住秦深的手腕,说:“从那个运货通道滑下去。秦湍方才就想从那儿逃走,想必是安全的。”
秦深收了剑,率先跳入通道的圆筒状入口,叶阳辞紧随其后。两人沿着光滑的筒壁向下曲折滑行,迅速降到最底层。
出口狭窄,秦深用脚踹烂了出口边缘,这才得以通过。两人终于离开碉堡,平稳落地。
外面雨势仍然很大。无数白索抽打着他们的身躯,秦深染血的玄色衣袍被雨水冲刷干净,血腥味淡到几乎嗅不出。
这次换作秦深拉着叶阳辞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疾掠向校场外的工房。
在他们身后,小鲁王精心打造的“千机百变阁”在雨幕中轰然倒塌。秦湍中剑的尸体被沉重的铁皮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彻底埋葬于这具机关巨兽的遗骸中。
叶阳辞站在工房的屋檐下,望着小山一样的铁皮废墟,想到不必再费心去掩饰秦湍尸体上的剑伤,就连死因也有了合理解释,一种因果玄妙之感油然而生。
平山卫的人马此时仍未出现在鲁王府,可见郭四象不负他所望,成功策反燕怀成,拖住了闵仙鲤。那个少年小旗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有种一根筋般的执着与淳朴的热烈,今夜的任务也许会比他预想中完成得更出色。
试图逃跑的长史瞿境被姜阔结实捆住,扔在屋檐下。亲眼目睹小鲁王进入碉堡后就没出来,而碉堡如今又完全崩塌,他心知自家王爷十有八九是死在这堆废墟下了,又惊又恸,面如土色。
秦深身上杀气尚未消尽,转头瞥了一眼瞿境。
这一眼犹如严霜落尽天下叶,叫瞿境连四肢都战栗起来。他顾不上伤怀前主,立刻叫道:“三王爷!属下如今无枝可依,愿奉王爷为主!”
秦深不齿他见风使舵,并不稀罕于这无奈下的投靠。而且当年大哥的内眷被逼自尽,据说便是此人现场监督,如何能饶他性命。
杀他容易,但得找个更合适的时机。眼下,想要利用他鲁王府长史的身份,为今夜之事增添一份对己方有力的供词,还需花点心思。
秦深正垂眸思索话术,叶阳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叶阳辞上前一步,在瞿境面前半蹲下来,和颜悦色地问:“瞿长史,小鲁王殿下薨了,你身为他的心腹属官,今夜目睹了全程,朝廷派人来询问内情时,你准备如何上报?”
瞿境一听便知,这个回答将会决定自己此刻的生死,再三斟酌过后,说:“回禀王爷,回禀大人,今夜响马贼突袭鲁王府,意图行刺小鲁王殿下,劫掠财物。王府侍卫与马贼殊死拼杀,殿下见马贼人多势众、形势不利,便在属官护送下躲进自己修建的戏楼子避难。谁料戏楼子不堪暴雨浸蚀,意外坍塌,殿下被埋在废墟下。只等州府官兵击退马贼,属下立刻集结人手挖出殿下遗体,呈予朝廷分判。”
叶阳辞追问:“鲁王府守卫森严,响马贼大部人马是如何闯入的?”
总不能说,是小鲁王给了狄花荡私下觐见的权限,这要是坐实了亲王养寇,自己这个长史也得入罪。瞿境额角滚下一滴汗:“是……是殿下今夜大开广席,宴贺全城,马贼趁机假扮成宾客混入,暴起发难。”
“哦,这是有点轻率天真了。”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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