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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延徽帝的圣眷,而是落在储君身上。你与长公主……是要扶持十一皇子登基!”

唐时镜颔首:“这下我对你已是坦坦荡荡,毫无隐瞒了。叶阳,你要信我。”

叶阳辞不以为然:“皇子刺驾案,难道就与你毫无干系?你至今还瞒着我细节,是想让我到了公堂陪审之时,再亲自向九皇子盘问?”

唐时镜听他话语中埋怨之意,犹自品味出了当作自己人般的亲切,一时忘情,说道:“秦温酒怀恨已久,只差个契机,否则凭我几句挑唆,未必挑得动他。至于任皇后之死,完全是他与秦泓越的设局,我不知情,顶多当日有所察觉,但并未出言提醒任何人罢了。”

叶阳辞又问:“他二人刺驾之际,本有很大可能得手,你为何要出刀阻拦,难道仅仅是为了救驾之功?”

这个问题若是抛给萧珩,凭他那千回百转的性情、似是而非的态度,并不会轻易吐真。但唐时镜既然不是萧珩,就该有当初对待叶阳知县那样的干脆利落。

唐时镜说:“当然不是。我最好他们双方两败俱伤,八、九皇子死罪难逃,延徽帝元气大伤,如此一来,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只剩下十、十一皇子。十皇子生母出身卑微,到时只需一封册立谈丽妃为继后的诏书,十一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唯一嫡皇子。”

叶阳辞追问:“十一皇子年幼体弱,你能确保他活得长久,登基后始终受你所制?还是能确保谈家不生出擅权之心,甚至以太后辅佐幼主的名义垂帘听政?”

唐时镜冷笑一声:“我自然有办法拿捏秦泽墨。而我母亲还在世,谈家绝不敢有异动。”

叶阳辞道:“恕我直言,长公主殿下已经六十五岁了,还能继续震慑谈家多少年?”

“我母亲身体仍康健,只是有些精力不济。再说,在她百年之前,难道我就不会暗中积蓄力量?她若不在了,谈家应该担心大祸临头,而非庆幸。因为不会再有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容忍那一群穷奢极侈的勋贵——当然,也包括她生的那三个姓谈的子女。”唐时镜话中杀意隐露。

叶阳辞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我真是小瞧你了,唐时镜……不,萧珩。你还是换回萧珩的模样吧,我看了这么久,已然看习惯。”

“你想看什么模样,我就做什么模样。若你想睹貌思人,要我偶尔化成秦深,也未尝不可。”唐时镜目光深峻地看他,“我胳膊疼,叶阳,我胳膊一直在疼。那道伤从未真正愈合过,除非你抚摸它,亲手为它上药——”

叶阳辞站起身,打断了他如饥似渴的话语:“天色不早,你该告辞了,萧楚白。”

顶着唐时镜模样的萧珩,暗怀不满地说:“怎么,急着把我赶走,然后继续哭悼亡夫?”

叶阳辞不为所动:“对,我这个痛不欲生的遗孀,还要向丈夫的亡魂倾诉衷肠。你要留下来听?我怕你自己给自己找硌硬。”

萧珩磨了磨后槽牙:“秦深死了,你再多的期待与展望,在他身上终成空。叶阳,我知道你不是个沉溺私情、意气用事之人,你看看我,我同样能助你实现一切抱负。”

叶阳辞像重新认识般打量一下他,说:“抱不抱负的,以后再说。今夜我就是你口中的‘哀怨小寡妇’,怎么,你想踹寡妇门?”

萧珩就算脸皮再厚,也在他最后这句话下败退,悻悻然留下一句“我叫下人送饭进来,你用完有力气继续哭老公”,起身离开了厢房。

他走后,叶阳辞关门闭窗,把身上鹑结的麻布丧服脱了,换上素白寝衣,倚回榻上,继续慢慢琢磨那卷纸条上的讯息。

“金牌已送达渊岳军中,伏王殿下面南而拜,泣曰‘北狄已除,不负圣恩’,当即奉旨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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