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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释放威压,却不曾在正事上刻意为难过。
而且这位神没什么神明的架子,甚至可以说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连神殿里的主教或者镇里的小贵族都比对方要趾高气昂得多。他甚至亲眼撞见神明亲自动手清洗刀叉碗碟,用小铜锅咕嘟嘟煮牛奶,加糖之后还会自己用小勺尝尝甜度——最后那杯热牛奶出现在了首席先生的手边。
按照诺瓦先生的理论,神就是人,但是格雷文首次如此清晰地亲身体会到这一点——然后他突然悟了。其实神明完全不曾遮掩过,只是格雷文始终没敢往这方面想。
——这两位大概是恋人关系。
……那么那些敌视便很好理解了,格雷文苦笑着想。那些被人彻底拯救了人生与灵魂后的、真挚的感激、崇拜与忠诚,甚至尚未来得及进行发酵,便被神明异常敏锐且冷酷地无声告诫,他不被允许上前任何一步。
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将格雷文的神智唤了回来,对上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后,他迅速为自己的走神道歉,然后得到了一个冷淡的颔首。
“我知道你最近很累。”教授严肃地望着他,仔细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如果工作量过大可以向我申请援助,一直硬撑会影响工作效率,估算你们的接受程度也是我的责任。”
“不,只是单纯有些走神。”格雷文愣了一下,连忙拒绝了对方,他们的首席已经够累的了。为了缓和气氛他干脆开了个玩笑:“我们刚才都走神了,不是吗?”
“确实。”黑发青年沉默了下,面无表情地利落道歉:“刚才我在想人,是我不对,抱歉。”
第212章 离开
安布罗斯历1848年的春天,银鸢尾帝国卡西乌斯二世执政时代,莫里斯港绵延的海岸线上,一群由工人、水手、农民、奴隶甚至还有乞讨者组成的古怪队伍,在海岸聚集成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空气中尚且浸泡着还未散尽的、来自火药的刺鼻气味,海水的咸腥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海浪将焦黑的残骸层层叠叠推上岸,好在都是属于船的,因为所有能被寻见的人类残骸已经皆被不分敌我的收敛。
其实按照现代人的一贯思维,这些极有可能造成疫病的尸体还是火葬最为清洁安全。但是海港城市海神信仰浓厚,火葬对海神的信徒来说是一种非常严酷的刑罚。最终黎民党还是选择遵循当地传统,将己方牺牲者的尸体放在船上,等亲友们逐一上前告别后,再任由小船独自驶向大海,直到被海浪吞噬。
这是后世的画家极爱描绘的黎民党建党题材的经典场面之一。厚重的云层之下,黑沉汹涌的海面上远远点缀着船只,海岸上跪着一群被麻袋套住脑袋的反革命者,他们的对面是衣衫褴褛的人群,掩面哭泣的母亲,面露愤怒的战士,捧着抚恤金沉默不语的老人,满脸茫然的孩童——皆有着一张张被雨水淋湿、潮湿发亮的脸。
站在人群最前端的一般是格雷文·沃里夫。他的左手边是玛希琳·梅尔达,右手边是正在讲话的是达尼加,奥雷有时会被画家安排抱着刀站在角落里警戒,有时则由他负责行刑。人群中还有伊凡·艾德里安、艾斯克·拉比等人——至于那位所有人中最富传奇色彩的“幽灵先生”,却只是站在更远些的角落里,很明显的和人群有一段距离,用剔透冷漠的灰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被公认是性格最为孤僻、最缺乏自我意识,却也最为重要的领袖。不少画家甚至会故意让几缕自云层中穿透的明亮天光笼罩他,让他与众人明显地分隔开来,暗示其在历史中无可争议的超然地位。
事实上,整个黎民党未来的核心人物,此刻几乎都被囊括在画幅中。这些历史中最为浓墨重彩的、被无数学者反复研究的史料之一,在此刻还只是一群面容肃穆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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