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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了金线的玫瑰色羊毛斗篷和镶着孔雀羽毛与硕大宝石的貂毛帽子,街边慢悠悠驶过的马车里,那些端坐着的贵族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那样优雅华贵,轻便暖和,贵妇与小姐们颈上和耳侧的珠宝闪烁着夺目的光。最普通的街道两侧甚至全部烧着煤精灯,就连灯柱的造型都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而那细细雕琢成盛开鸢尾花模样的灯柱旁,正倚坐着一个断了双腿的年轻乞丐。他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低垂着头,指节冻得红肿,面前摆着一只掉了色的铜匣。
菲娜沉默着在他面前站了片刻,这人的下巴和她的哥哥长得似乎有些像,这让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币,轻轻放在对方的铜匣上。这惊醒了对方,那人挣扎着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似的望着菲娜:“谢谢您,好心的小先生……不过我不是乞丐。”
他挣扎着直起身来,打开了铜匣子,里面竟是小半盒勋章,每一枚都被磨得锃亮。
“这些价格都不一样,”他将那枚铜币捡起来,重新塞到菲娜手中:“最便宜的是布拉法尔战役纪念章,只需要一枚银币。”
菲娜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
一名士兵,而且是立过功的士兵。
她忘了遮掩自己的声音,但是年轻的士兵并没有露出太多异样的目光,诧异过后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准确来说,是一名逃兵,小姐。”
自霜语山脉以北被割让给极北之国费尔洛斯之后,那些曾经镇守北境的士兵便沦落到了极为尴尬的境地。哪怕是部分尚未投降的地方军,依旧在法理上被迫成为了北方佬的俘虏。
费尔洛斯方面要求银鸢尾支付高昂的赎金,用来赎回他们的士兵——但是这笔钱主要是用在高级将领身上了,于是普通的士兵被费尔洛斯视为可任意差遣的牲畜,浪费粮食的奴隶。漫长严酷的冬季过去了,人也被折磨得死了七七八八。好不容易春天到了,部分幸存者千辛万苦潜逃回国,却又被祖国视为了无耻的逃兵。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工作,更何况眼下的年轻士兵只是一个双腿残疾的残废。
在如今这个境地,王城是最为富庶、机会最多的,于是这个自称维克多的士兵不愿离开,只能将不少战友临死前托付给他、又被他千里迢迢带离北境的遗物卖出去,一部分寄给战友家属,一部分用来让自己活下去。
“什、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菲娜忍住破口大骂的欲望,非常生气地说。
在莫里斯港的学校里,老师会教导他们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本质究竟是什么,也会向学生们普及全国乃至世界格局,菲娜并非那些只会人云亦云的愚昧之人。
她思考了片刻,忽然小声问道:“你……明天还会来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女孩急匆匆地留下一句“明天见”,便飞快地跑开了。
菲娜之所以来到王城,自然是由于幽灵先生的命令。近一年来,土地自由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巴塔利亚高地蓬勃生长壮大着,斯宾德堡纺织女工暴动、丰收镇政变等等大事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土地自由党的名字成为了巴塔利亚高地所有权贵与富商的心头刺,奈何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幽灵和黎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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