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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囚室菌丝般无声繁殖，林肯·马奇就在这样的环境咀嚼自己的失败，顺便在幻想中咀嚼仇人的骨血。

唯一例外的时刻，就是蝙蝠侠到来的时刻。

沉重靴子声在这种场合总是醒目，阿卡姆所有犯人像闻到血腥的鬣狗，纷纷伸着脖子从那唯一一点可以看到外界的窗口咒骂蝙蝠侠。

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化作利箭砸向他的斗篷，但当事人没什么反应，那些攻击也就只是文字。

林肯·马奇知道他的脚步声，在很多年前，他就将布鲁斯·韦恩视作一个目标——一个需要努力追赶、直至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的目标。

但今天的脚步变得不那么一样了，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因为什么他不知道的新设备？

林肯·马奇强装镇定，按捺住流淌在血液中的躁动，直到蝙蝠侠一路行进到自己门前，方才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是农场主又给你惹了什么麻烦？还是你依然试图从我这撬出法庭在海外的据点？”如愿念出打好的所有腹稿，林肯·马奇看起来比阿卡姆任何囚犯都神采奕奕：“想让我帮你？我依然保留我的条件。”

“林肯·马奇。”‘蝙蝠侠’念了他刻在单人囚室上的名字，男人挑衅的表情就冻在了脸上。

“你不是蝙蝠侠，”林肯·马奇抓住监狱栏杆，仿佛正看见永不降下的旗帜被子弹击落：“也不是泥脸……你和蝙蝠侠身上永远有股他演不出的傲慢劲。”

“——你究竟是谁？”

‘蝙蝠侠’发出一声短暂叹息。

“我原以为，你会有与这个称号相配的能力。现在看来，只是命运愚弄、某种巧合。”

‘蝙蝠侠’笑了，这使他的伪装荡然无存。不过无所谓，他已摸清了阿卡姆疯人院的构造。

“不过，至少这趟行程还有额外收获，”‘蝙蝠侠’微微停顿：“——为了感谢你为我带来小切叶蜂的消息，容我自我介绍。”

‘蝙蝠侠’关掉全息伪装，真容显露，比起蝙蝠，他更像只隐藏黑暗、将老鼠开膛破肚的猫头鹰。

“咔哒”一声，阿卡姆繁复电子锁尽数失效，罪犯们狂欢着涌出牢笼，在这样极致吵闹中，只有林肯·马奇和小托马斯·韦恩相向而立。

两只相遇的夜行动物，虚假存疑的血脉身份，此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夜枭——当然，所有宇宙里最好的一个。”

“准备享受一整天的狂欢吧，”夜枭说：“这是犯罪辛迪加赞助的。”

……

阿瑞娅不知道谁是莱克斯·卢瑟，但她很熟悉克拉克的表情——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超人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也会蹙眉呢？

克拉克表情是愧疚的：“接下来的任务可能很危险，抱歉小娅，我不能带你一起去。”

农场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朋友之间的触碰总是能很快让人安心。

“别担心我，超人，看看其它需要帮助的人吧！”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确无大碍，阿瑞娅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现在超有力气的，甚至感觉比之前大脑更灵活了！”

“那的确更应该检查下身体。”提姆·德雷克如是说，成功让阿瑞娅默默挪得更远，干脆跑去和卡拉一块小声蛐蛐了。

红披风在风中轻轻摆动：“不管怎样，先将你们安全送回哥谭。”

这似乎是超人目前唯一能为朋友做的事了，在和莱克斯·卢瑟对峙前，他想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然而红罗宾调整着数据屏，头也不抬地拒绝了这份好意：“不必，蝙蝠翼已经在路上。”

相当哥谭式的拒绝，但对氪星人来说真没什么杀伤力。

红罗宾暗暗叹口气，终于抬头：“如果阿瑞娅同意，我会在之后将分析报告发你一份。”

这已经是哥谭人能给出的最大让步。超人听懂了弦外之音——那些真正关键的时空坐标，那些可能揭示平行宇宙弱点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