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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映。
明明与城市相隔几百公里,她却比任何一个人更加渴望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
那种不想与城市断绝联系的焦虑感,那种想要紧紧抓住稻草的迫切感。
生怕与城市断绝联系后,她会忽然失去希望。
可是紧绷的神经在漫长的十天过去后,陡然间断了弦。
她看见许久不曾联系的父亲,又给她转了一笔账。
悄无声息的,微信上多了行简单的字:“再多住一段时间。”
在这条信息之上,是她密密麻麻,不厌其烦反复发送的:“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林软星拿着手机静静看了很久,很久。
要是从前,她或许会直接耍起公主脾气,冷笑着质问他:“是不是那女人让你这么说的?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女儿,我才姓林,她算什么东西!你现在硬气了,忘了我妈当初是怎么给你做牛做马的是吧?”
然后再所有恶毒的词汇堆砌上去,狠狠发泄一通。
可是今天,她忽然什么都没说,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打。
只是默默看着卡里虚无的数字,关掉了聊天框。
她甚至懒得去找那个女人对峙,也没空去追问所谓的“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因为她发现这一切,在踏入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后,就已毫无意义。
问了又怎样,他们不会回复她。
不问又怎样,她心中早已有答案。
林软星蓦地深呼吸一口气。
鹅岭村的春天,空气中带着山花浓郁的香味,钻入鼻腔,沁人心脾。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出门走走了。
-
腿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林软星主动把绷带卸下。
脏兮兮的绷带被扔进垃圾桶,寿终正寝,林软星脚上除了还残余些墨绿的药膏外,肿胀处已经变得平滑,皮肤上的疤痕也剥落,留下浅淡的痕迹。
林软星给那些伤痕处抹了些护肤霜,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她照常打扮得光鲜亮丽。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和任何人解释什么,也不畏惧村里人嘲讽的眼神。
她悠然自得,甚至比先前还放肆。
雨季未曾消散,她撑着那把黑色雨伞,闲着无聊就到处逛逛。
从村口逛到村尾的山脚下,再慢悠悠绕回来。
偶尔走远了,路过村里养狗人家,被围栏里的大黄吼了几声后,林软星就凶巴巴地瞪回去,那条大黄狗就更凶狠地冲她嚷嚷,龇牙咧嘴,吵得附近的鸡鸭齐齐嘎嘎乱叫。
那户人家的女主人闻声走出来,看见门外经过的林软星,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冲大黄扬声喊道:
“叫什么,贱命一条,有什么好叫的!啐,回去。”
嘴上这么说,却并未阻止大黄的嘶吼,连脚都没多挪半步。
狗仗人势,那条大黄狗就叫得更凶了。
林软星靠近时,狗嘴从围栏的缝隙探出来,露出尖锐的牙齿冲她咆哮,像是随时都会冲出去咬她一口。有好几次,险些被狗牙撕破裙角。
而那女主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
要不是因为路太窄,要不是因为没有别的路,林软星才不想走那里。
林软星心想,再叫下次把你卖狗贩子手里,看你还叫不叫。
不过说起狗,林软星觉得某人更像狗。
每当她撑伞出去散步时,后边总会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不响,不远不近,刚好能听见。
她扭头,就看见身后跟着个人影。
是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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