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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赫池知道女人不认识禄沧，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语气是他惯常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起来跟你长得不太像呢。”

女医生笑了笑，很自然地将注意力转回封赫池身上，继续讨论起工作上的事。

他们用的是禄沧不太听得懂的专业术语，语速很快。

禄沧被完全晾在了一边。

他站在那里，看着封赫池的侧脸。

他和同事之间流畅自然的交谈，表情轻松随意，与在他面前时并不相同。

一种极其熟悉的尖锐刺痛感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嫉妒。

封赫池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人占据了。

他的眼神，他的思绪，他此刻的存在，都与他身边的那个人紧密相连。

而自己只是角落的影子。

他没有在看着我。

这个念头如同盘踞在丛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瞬间啃噬掉所有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平静。

那股他以为已经暂时被安抚下去的空虚感重又咆哮着卷土重来，迅速填充了他的胸腔，鼓噪着他的耳膜。

他感到呼吸困难，手指冰凉，甚至耳边隐隐有作响的嗡鸣。

女医生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沉默和过分苍白的脸色，语调关切地看向封赫池。

“你弟弟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仅露出来一双眼的禄沧脸上看出这些的。

封赫池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他，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

但同时他也并未停下和眼前人的交谈，好像就只是抽出空隙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在他看过来的瞬间，禄沧猛地低下头，避开了封赫池的视线。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嫉妒和汹涌而至的燥郁像是要从胸口席卷全身。

他想要封赫池看着他。

只看着他。

就像之前那样，在家里一样看着他。

或者哪怕那是冰冷嫌恶的注视，也好过此刻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那股熟悉的、黑暗的冲动再次包裹了整个心脏。

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第86章 第四个世界（8）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开口, 用尖锐或者什么刻薄的语言打断他们的交谈。

或者做出一些更过激的举动来夺回关注。

禄沧的手指在身侧蜷缩又松开，全身肌肉僵硬地绷紧，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摸自己的小臂, 却意识到那里的伤口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即使新生的皮肉依旧娇嫩, 也不可能在此刻单凭手指弄出什么动静。

打断他们。

把封赫池的注意力重新夺回到他的身上。

禄沧的嘴唇翕动着。

“你不应该渴望从被斥责、被恶劣对待这种行为中得到快感。”

“你要相信, 你的存在本身, 就值得被好好对待。”

刹那间, 封赫池曾经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禄沧不知道那些话究竟是出自于封赫池的真心，还是仅仅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给他的劝告。

但这些话语仍旧像一道脆弱的枷锁，勉强捆住了他即将决堤的情绪。

封赫池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示意女医生先稍微暂停一下, 三两步走到了禄沧的身边。

他微微垂眸，盯着低头不语的禄沧：“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禄沧张了张嘴, 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