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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师府到亲王府,他就这般失魂落魄地走了一路。刚踏进府门,管家便迎上来禀告,说王爷传他去书房。他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自己的院落。

他进屋掩上门,在桌前枯坐片刻,又起身伫立窗前,最后和衣躺在了床上。

许是连日奔波太过疲惫,颈间、胸前与肩头的伤口纷纷裂开,殷红的血渐渐浸透了素白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岳秋在门外轻叩:“世子,您可安好?”

见屋内没有回应,敲门声急切起来。他这才倦怠地应了一声:“无妨,只是有些累,想

歇一会儿。”

岳秋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只守在门外暗自叹息。

秋光倏忽而过,转眼已是半月。

这半月里,陆呈辞如同换了个人。他发了疯似的搜寻关于陆赫的线索,时常废寝忘食、昼夜兼程,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冷寂。

岳秋跟在身旁看得心疼,几番欲言又止。

看来是真的将整颗心都陷进去了,却也伤得彻底。

他眼见世子日渐消瘦沉郁,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不断加派人手四处打探消息,再将所得情报一一仔细禀报。

那日,沈识因与许夙阳的订婚之仪终究是照常礼成。毕竟有皇上亲赐的婚旨压着,谁敢不认?

后来,沈太师很快便将风波压下,市井间故而无人再敢公然议论,徒留些许流言,称陆世子求娶不成反大闹一场,落得个狼狈收场。

又过了几日,陆呈辞终于寻到陆赫的藏身之处,当即亲自带人围剿。这一战他如同疯魔,出手狠厉决绝,招招皆是搏命之势,竟打得那狡猾的陆赫毫无招架之力。

岳秋跟随世子多年,却从未见过他这般阵仗,仿佛要将满腔无处宣泄的郁愤与痛楚,尽数倾泻于这一战之中,不由得心生寒意。

最终他们虽成功擒获陆赫,却也伤亡惨重。陆呈辞左胸口被利剑所伤,若再偏半分,恐怕就要当场丧命。

他拖着这般重伤之躯,在京郊别院中休养了数日,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他时而昏沉,时而恍惚,还总是拒食拒药,如同失了魂般躺了一日又一日,仿佛连求生之念都淡了。

这日窗外秋雨潇潇,寒意渐浓。他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任岳秋如何劝说也不愿回屋。

伤势未愈,雨水浸透单薄衣衫,他却觉不出疼痛。心口那处更蚀骨的苦楚,早已盖过了所有皮肉之苦。

这些时日他强迫自己冷静思量。或许沈识因嫁给许夙阳,当真会幸福。毕竟太师府与许家本是同气连枝,权势相当,而自家王府却与他们立场相悖,势同水火。

若许夙阳真心待她,不介意往日种种,或许真能给她一个安稳顺遂的人生。

他一遍遍这般告诫自己,可每想一回,心口便似被钝刀缓缓割过,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在雨中独坐良久,直到天色渐暗,才终于起身更衣出门。

岳秋原想跟随,却被他抬手止住。他未乘马车,只忍着周身伤痛策马疾行。

他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太师府,在附近寻了个小童递话。

他站在旁边的巷子里等着她,不多时,那小童便引着人来了。

雨还在下着,沈识因执一柄青竹油伞踏雨而来,裙裾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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