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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曾抚过他发顶的手,就这样沾上了他至亲之血。从那一刻起,他就立誓,一定要亲手了结那人的性命,更要夺过那个浸满鲜血的龙椅。
这是他的血海深仇,是他一个人的复仇之路。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将沈识因拖入这腥风血雨中。
即便沈识因永远不会明白,她与祖父的谋划将给他带来何等毁灭性的打击,即便这条路注定万劫不复,他也不能责怪她分毫。
心口像是被冰刃刺穿,寒意蔓延四肢百骸。这一刻,他所有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原来在这盘棋局里,他终究是孤身一人。
他被
父亲借故遣去外地办事,归途却屡遭追杀,生生阻断了回京的路。而就在这期间,父亲亲自去太师府议亲,从容达成了他的计划。
父亲到底精明,早已看透他的心思,索性将计就计,直接将他牢牢握在掌心,成了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所谓父子亲情,到底也不过如此。
窗外还飘着大雪。
二人相对而立,久久无言。 w?a?n?g?阯?f?a?布?y?e?ì?????ω?€?n?????????5????????
又一阵寒风卷入,拂过沈识因单薄的肩头,吹乱了她的秀发。风愈刮愈急,窗棂被吹得大开,帘幔翻飞不止。她却似浑然不觉寒意,只怔怔立在原地,满心沉郁。
他压下翻涌的心绪,走到她身旁,先是仔细关严了窗,又抬手替她理了理秀发。
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明明他回答的那么爽快,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见她眼睛红红的,不想再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轻声道:“我有些饿了,可否为我备些吃的?”
他日夜兼程赶路,滴水未进。踏入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来见她,此刻已是饥寒交加,疲惫不堪。
从前再苦再累,纵是身受重伤也从不觉得难熬,今日却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痛,连心口都揪着疼。
沈识因回过神来,动了动唇,应道:“好,你在此等着,我让厨房做些吃的。”
她说罢转了身向门外走去,出了房间,终是忍不住抬手拭去了滑落的泪水。
院中的雪被下人们不断清扫着,可雪落得急,刚扫净的石径转眼又覆上一层白。她一脚一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天幕洒下这么多洁白,却染不净这人间晦暗。
到了厨房,她吩咐厨子备了热汤饭食,仔细端回房中。而此时陆呈辞却已伏在案上睡着了。
她轻步上前,将饭菜轻轻放下,但见他侧脸枕着手臂,眼睫低垂,睡得正沉,衣襟与面颊上还沾着未拭净的血渍,定是又受了伤。
她看着看着,眼底不觉泛起湿意,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强压下心绪在一旁坐下。她不忍唤醒他,只安静地坐着。
不一会,他就醒了,坐直身子,抬眼正对上她通红的双眸。
她定是哭过了,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愧意。
桌上饭菜香气四溢,他起身走到盆架前净了手,方回到桌前坐下,执起竹箸,默默用起膳来。
沈识因为他盛了碗热汤置于面前,安静地望着他用饭。
热食入腹,周身寒意渐消。
陆呈辞用膳极快,这是他六年来养成的习惯。不过一会儿,他便吃完一碗饭,菜肴也消灭大半,连沈识因给他盛的热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屋内只闻箸匙轻响,暖意融融。本该是段极惬意的时光,饭菜也合胃口,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眶阵阵发酸。他强忍着,直至膳毕茶罢,心绪才稍稍平复。
沈识因默默收整碗筷,唤来小厮将食具撤下。见陆呈辞衣衫染血,轻声道:“可要换身干净衣裳?我去取二哥的衣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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