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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眉眼温柔,说会为他备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让他尝一尝“家”的暖意。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点燃了,满是灼灼期盼。
所以,即便身处这血雨腥风之中,那点念想却如心头一盏不灭的灯。他离京时走得急,为的便是趁这年关松懈之际,打陆陵王一个措手不及。
军机重大,他甚至未能与沈识因道别,便已驰骋在通往边疆的漫漫长路上。
如今,每挥出一剑,耳畔仿佛都能听见远方依稀的爆竹声;每挡开一击,眼前竟会浮现出与她围炉而坐、笑语晏晏的画面。那顿未能吃上的年夜饭,成了支撑他在尸山血海里拼杀的最后一点力量。
纵使身上早已血迹斑斑,新伤覆着旧伤,多年沙场淬炼,早已将他的筋骨与意志打造成铁板一块。痛楚变得模糊,唯剩下一口不散的气硬撑着——此战若败,便是万劫不复。
决战前夜,他曾独自登上荒芜的土丘,亲手点燃一盏孔明灯。
昏黄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亮灯壁上并排写就的两个名字:陆呈辞,沈识因。
他仰头默然许愿,盼两年之内,能卸下这一身征尘,与她寻一处安稳所在,筑起一个真正的家。不必再漂泊,不必再厮杀,只需如寻常夫妻那般,炊烟袅袅,儿女绕膝,在相偎相依间品味那份他渴求了半生的暖意。
那盏灯越飞越高,终是融入了渺远的夜空,化作一颗再也寻不见的星子。
他强撑着一口气,越战越勇,终将陆陵王逼至村落一隅。村民们惊惶四散,他当即分出兵士护送百姓撤离,不忍牵连无辜。最后,陆陵王身边仅剩几名亲随,被死死围困在一处荒败的庭院中。
边疆风沙正烈,刮得人脸颊生疼,几乎睁不开眼。
陆陵王立于漫天黄沙里,望着眼前这个他曾千方百计欲除之而后快、甚至一度动了恻隐之心放过的人,不由冷笑出声:“没想到最终与我兵戎相见的,竟会是你。”
陆呈辞执剑而立,目光冷峻:“王叔,我早已说过,终有一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昔日你将我囚禁两载,日夜折磨,令我生不如死。这笔血债,今日该清算了。”
陆陵王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眉目间与陆呈辞确有几分相似,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凛然之态。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侄子,那与自己相仿的眉眼和那股不屈的倔强,竟让他恍惚瞧见了昔年的自己。
他冷哼一声,嗓音沉浑:“当初若非我将你从街头带走,你早已是一具枯骨。两年光阴很长吗?若非顾念你那可怜的母亲,我最后又怎会心软放你一条生路?可你呢?是如何回报我的?上次偷袭,将我逼至边疆,连我两个儿子都落入你手。这便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
“恩人?”陆呈辞嗤笑一声,眼底寒意凛冽,“你也配提这两个字?那两年在你身边过的是何等日子,你心知肚明。你视我如父仇,恨他当年在夺嫡之争中阻了你的路,便将所有怨毒尽数发泄在我身上。”
他声音渐厉,字字泣血:“我受尽折磨,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在皇上手中……而你呢?你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煽风点火,怂恿皇上对她下杀手。”
“你们这些人,哪一个配称君子?不过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这些年我忍辱负重,苟活至今,为的就是亲手斩尽你们这些仇人,为我母亲,讨回这笔血债!”
话音落下,陆呈辞胸膛剧烈起伏,多年隐忍的恨意喷薄而出。
陆陵王心知大势已去,终于卸下往日高傲,哑声道:“是……是我们当初太过自负,小瞧了你。今日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放过我那两个儿子。”
“放过他们?”陆呈辞眼底尽是冰冷的讥诮,“你想都别想!既为皇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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