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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夫看见铁横秋,颇感意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穿鞋起床:“一百年没见,一见你就这副德行!”
铁横秋咧嘴一笑:“一见我就给您带生意了!”
崔大夫没好气地抹了抹山羊须,举起烛火细看病人。
只见昏黄烛光下,那男子面色惨白如纸,黑发垂落,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死寂。
崔大夫眉头一皱,面露讶异。
铁横秋忙问道:“怎样?”
崔大夫道:“这娃娃长得真俊。”
铁横秋:……我就白问。
崔大夫指尖搭上那人的腕脉,眉头骤然一紧。
铁横秋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追问:“怎么?伤得很重?”
崔大夫缓缓收回手,神情古怪:“这人的脉象……”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捻着胡须,“非常标准的芤脉。”
“标准?”铁横秋听得一头雾水,“脉象还有标不标准一说?”
“就是跟医书里写的一模一样。”崔大夫顿了顿,“轻按浮软,重按空豁,好比摸到根烂葱管。”
“既然是医书,那不应该都是对的嘛?”铁横秋问,“病人的脉象对上了,很奇怪?”
崔大夫闻言一怔:“也是。”他转身打开药柜,慢条斯理地开始抓药,“那我就按这个症来治罢。”
崔大夫掀开汤雪左肩的衣料,但见翻卷的皮肉上一道平整得像是裁纸般的伤口。
“这切口也太漂亮了,”老医修头也不抬,“下刀的是个狠角色吧?”
铁横秋盯着他剪开粘连的布料:“他自己砍的。”
“呃……”崔大夫捏着银剪的手一顿,“那更是一个狠角色。”
崔大夫又剪开汤雪右肩的布料,五个乌黑的血洞赫然显露。
“这爪痕厉害,再偏一些就要穿胸了。”崔大夫咋舌,“这也是他自己抓的?”
铁横秋神色一紧,眼前浮现苏悬壶那记穿心爪袭来时,汤雪突然闪身挡在前面的模样。
崔大夫感觉到铁横秋心情不对,也不说话了,三两下清理完创口,又给上了止血药包扎。
随后,崔大夫让铁横秋把汤雪带到一个简陋的房间,放在木架床上,又抓好了药,草纸一裹塞进铁横秋怀里:“三碗水熬成一碗,文火。煮好了就给他喂上。”
铁横秋掂了掂药包,再抬头,崔大夫已经打着哈欠晃出门去了。
铁横秋蹲在炭炉边上,手里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药罐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腾,苦涩的药味混着老屋墙皮剥落的霉气往鼻子里钻,让胸口跟着发闷。
汤雪安安静静躺着,脸上跳动着忽明忽暗的烛影。
铁横秋目光落在汤雪被包扎的地方,五指血洞还在微微渗出黑血。
他喉头动了动,扇风的动作停住,盯着那片刺目的伤痕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胳膊。
他满脸困惑。
汤雪,为什么……
会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我和他……
铁横秋捏住了扇柄:感觉我和他甚至根本都不熟啊。
汤雪胸口微震,咳嗽起来。
铁横秋赶紧伸手扶他坐起,将人半靠在枕头上。
汤雪睫毛抖得厉害,好容易掀开一条缝,目光却像蒙着层雾。
铁横秋胸口一窒:“你醒了?”
盯着汤雪病中泛红的眼角,铁横秋莫名想起了月薄之。
但他很快摇头: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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