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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铁横秋的迟疑不过瞬息,月薄之的眼神却已寸寸冷了下来。
铁横秋后背一凉,猛然惊觉,这哪里是寻常问话,分明是月薄之给他出题。
铁横秋只好快速开动脑筋,思考答案:虽然月薄之说了让他做“道侣”,但却也没有什么道侣之实。
甚至在云思归面前,他也依然只是百丈峰一个栽树的弟子。
电光火石间,铁横秋明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他便抬眸,对疆万寿说:“弟子铁横秋,是云隐宗百丈峰负责栽树的。”
话音落地,他看见月薄之唇角掠过一丝弧度——不知是满意,还是冷笑。
疆万寿耳朵是听见了铁横秋的回答了,但眼睛还是不看他,依旧盯着月薄之:“这也怪了,你带个栽树的来长生城做什么?”
月薄之神色幽幽,瞥了铁横秋一眼:“对啊,我带个栽树的在身边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横秋的错觉,总觉得月薄之这话竟然带着幽怨!
真是见了鬼了。
月尊怎么可能会幽怨!
铁横秋想了想,猜测可能是月薄之嫌自己回答不够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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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指,斟酌着补充道:“原本百丈峰是有专门伺候的两位师兄的……”
“哦,我也想起来了。”疆万寿点点头,“一个什么春一个什么汤的。他们去哪了?”
铁横秋目光尴尬:“他们……在日前不幸陨落了。”
“啊!”疆万寿点了点头,“这就说的通了,原是薄之兄弟的心腹都死绝了,你一个粗使弟子瞎猫碰着死耗子上位了,是这个意思吗?”
铁横秋:……应该不是。
但还是不反驳了。
面对疆万寿的调侃,铁横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偷眼去瞧月薄之,只见那人一袭白衣立在血色残阳里,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底却凝着寒霜。
铁横秋心里苦:这位祖宗肯定是不高兴了。
可是……
是哪儿惹到他不高兴了?
是说两位师兄陨落的事?
还是……承认自己只是个栽树的?
铁横秋越想越糊涂,只觉得月薄之的心思比七月的天还要难琢磨。
疆万寿显然不把铁横秋放在眼内,知道他是一个栽树弟子后,更加轻视。
一路上,疆万寿也不跟铁横秋说话,甚至没给铁横秋一个眼神,只和月薄之交谈。
这也是当然之事。
疆万寿眼中只分强者和弱者。
强者可以是宿敌,可以是至交,若是强到令他心服口服,甚至甘愿俯首称臣。
而弱者,什么都不是。
就像他那死在月薄之手中的血亲——当白衣染血的那一刻,败亡者就被他永远划入了弱者的范畴。
他非但不记仇,反而觉得亲族败亡是种耻辱。
因此,在他眼中,月薄之自然不是他的杀亲仇人,而是他武道之路上最有趣的对手,最值得敬重的朋友。
得知月薄之要来,自然是设宴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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