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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被漫天落下的雪花遮盖。
去年的冬衣没有捶打晾晒,带着狱中的潮湿和阴冷,几乎无法抵御呼啸而来的寒风。
而京兆府门前的大道空空如也。
只有逐渐变厚的积雪,看不到一辆马车。
父亲母亲应当知晓今日是他出狱的日子。
却没有一个人来接他。
没有仆人,没有马车。
他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路边。
邵牧心底升腾起恨意。
他顶着风雪,循着路往永安侯府去。
他想了一万句恶毒的语言和一万个让父亲母亲为他们今日的冷血后悔的法子。
可他却迷路了。
他自小在京都城长大,住了二十余载,这些街道更是日日都走,他竟然找不到回永安侯府的路了!
京兆府在东西两区之间。
永安侯府在东区。
可弯弯绕绕的街巷实在是太多了。
他出门向来坐车,从未记过路,哪里能知道哪条路通向永安侯府?
他越走,身上越冷,脚步越慢。
路上稀疏的行人,时不时向他投来厌恶又好奇的眼神。
邵牧一个一个地瞪回去,并且仔细地记下了他们的脸,等他回到侯府,定要让守城去寻到这些人,让他们知道胆敢蔑视侯府世子会是什么下场!
但他最后还是没能找到路。
夕阳的余晖撒到洁白的积雪上时,他晕在了路边。
再次醒来,是在军巡辅府衙。
府衙医官在掐他人中。
邵牧一把把人推开,起身便看到了立在一旁的莫向北。
莫太尉家的那个浪荡子,前些年经常和他一起在樊楼喝酒,有些相熟的情份在。
只是自他荫了个官去做军巡辅统领之后,两人关系便生分了。
邵牧见到他,第一反应是低头。
羞愧感油然而生。
莫向北没变,穿着军巡辅的官服,仍旧是一派神气模样。
他以前是看不上他这个官衔的。
三军末尾的军巡辅,说是统领,也不过就是个守城的,日日都得四处奔波、风吹日晒,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官衔。
武将实在没什么前途。
可现在……
莫向北还是莫向北,高高在上地被一众卫兵围着。
而他,头上戴着去年母亲为他缝制的帽子,遮着没了耳朵的脸侧。
身上是发霉的冬衣。
带着久未沐浴的恶臭。
还有虱子在他头发里钻。
母亲还来牢中帮他打点时,他还没有这么狼狈。
自从母亲不来了,那帮差役便越发踩低捧高,生生将他折辱成了乞丐模样。
他咬着牙不想与昔日一同喝酒的兄弟对视,却在下一瞬意识到,莫向北早已认出了他的身份,否则堂堂军巡辅统领,怎会守在一乞丐床边等他醒?
于是他攥着头,状似冷静地抬头,唤了声:“莫兄,好久不见。”
莫向北低头看着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邵牧做的那些“好事”,他有所耳闻,自然也鄙夷,只是瞧见他今非昔比的狼狈模样,莫向北仍旧有些唏嘘。
他既是刑满释放了,便是良民之身,莫向北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尽自己军巡辅的职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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