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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萤并不高兴,劝他不该如此兴师动众、公器私用。
但她却为杜如磐送来的几片竹简残片露出了笑颜,甚至还唤了他一声“杜兄”。
简直岂有此理。
为放烟花惊扰百姓,确是他年轻气盛,没有考虑阿萤的性情,他不该因此同阿萤争吵,鳏居的十五年里,他已深深自省过此事。
然而杜如磐火上浇油、区区数片破竹简就将他比进了泥里,此事令他耿耿于怀,至今不能解恨。
所以这一世,他先杜如磐一步,在皇宫藏书楼里找到了《前汉秘简》的完整刻本。
瞧见杜如磐自惭形秽的神态,晋王好心情地冷笑了一声。
他屈指敲了敲手边的木箱,继续火上浇油,对候命的伙计道:“去把这箱书,送给姜娘子。”
……
阿萤不愿冷言伤人,但也不想把话说得太亲近,平白惹些不合时宜的情绪。
这次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杜御史,我与祖父一样,都希望你仕途平坦,立志青云,贵主费了大力气将你从鹿州调任回京,是想你能接替祖父的位子,她绝不希望见你汲汲于私情,乱了立场……”
“且不论这些外因,这些所谓的情势,”杜如磐凝视着从萤,“我只想问你,你的私心作何想?”
从萤尚不及回答,书铺伙计捧着书箱来到了她面前。
一旁偷听的老板借机打断了他们,对从萤说:“这是公子新送来的藏书,请姜姑娘代抄,还是老规矩,十倍的市价,抄本随你自留。”
从萤下意识瞥了一眼,待看清书封题字,目光由随意转为震惊。
她再顾不得杜如磐,小心从箱中拾起了一册书,仔细端详。
“晁氏藏书楼的私印……这是前朝晁迥作注的《三朝国史》?!”
杜如磐:“姜娘子……”
从萤:“前朝晁氏被族诛后,此书也被列为禁书,又经百年纷乱,民间虽有藏本,却错漏百出,没想到今日竟得见晁氏原本。杜御史,你可曾见过?”
杜如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见过。”
从萤的心本就游移,此刻更是飞得不容他顾,眼睛闪闪发亮,却只盯着书本。
杜如磐想起老师生前对她半是无奈半是夸耀的评价:“我这个孙女好文章,犹爱经
史古论,喜搜罗古籍孤本,有王羲之蘸墨为汁、左思以笔作箸的痴相。”
晁炯作注的《三朝国史》,他见了尚且心动,遑论爱书成痴的姜娘子。
罢了。杜如磐心想,今日时机不对,地点不对,礼也送得不对……还是改日,待他也寻了孤本来,再讨她的欢心吧。
他悻悻作别,晋王目送他大败而去,视线重又落回从萤身上。
她仍捧着书,咬唇唏嘘感慨,神情明丽生动。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晋王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隔着一道窄如法门的窗隙,他的目光沉邃灼烈,因前尘往事的浮现而情绪交织。
如有实质的目光,未能惊扰正凝神的她。
……这小书呆子。
晋王心里缓缓想着,这回总算呆对了时机,呆得恰到好处,不似前世那般,总是他受冷待、莫名其妙与一架子的死物争意气。
可是那样的冷待与争吵,在他之后十五年死寂的岁月里,也是梦而难得的好时光。
*
因姜老御史病故,姜家这个年过得冷清。
祭祖时,姜家大爷宁请不亲络的远房旁支充场面,也不允许二房的女眷们进祠堂。从萤不与他争执,单独在院里设了牌位和酒馔果肴,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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