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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平息的羞愤与难堪,重又沉渣泛起,将他震了个五雷轰顶。

他声音颤颤不敢确认:“那天夜里,是你?”

从萤不敢不承认:“是……是我。”

谢玄览倏然攥紧了燕支刀。

他竟然当着姜从萤的面,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捶了一通!

太丢人了。

亏他还在她面前,自诩过什么“血刀无影客大侠”,他才活了才二十年,怎么能丢这样大的脸。

谢玄览一时难以接受,倾身迫近,从萤被他惊得连连后退,靠在了车厢壁上,眼见他举起燕支刀,连忙抬臂遮挡:“别动手别动手,我知道错了!”

谢玄览却将刀柄朝向她,寒恻恻的声线近乎咬牙切齿:“怎么摘下来的,怎么系回去。”

从萤讪讪应好,握住了他递来的刀柄,试着将玄玉蝉重新系上。

她的手指纤细柔白,要两只手才能托起暗金色的狮首铜柄,寻常被谢玄览翻转在掌心里把玩的细刀,压在她腕间,仿佛花萼托起难以承受的凶器。

谢玄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指。

他在观察她的深浅,是否身藏武功绝学而不露,然而视线随着她的手灵活缠绕,心里却没来由地乱跳了几下。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美人皮,文人骨,谢玄览有些恍惚地想,她不是习武之人。

玄玉蝉被胡乱系回刀柄上,慢悠悠地乱晃。谢玄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盯了姜从萤太久,盯得从萤心里发毛,一时连大气也不敢喘开。

马车外,奉宸卫下属近前来禀报:“三公子,虎贲卫指挥使没有回宫复命,反而朝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谢玄览回过神,这才想起一上来被打了岔的正事。

眸中朦胧暧昧的底色沉下去,他眉骨轻敛,阴影落下,瞳孔中仿佛淬起寒光,冰凉而锐利。

他握着刀鞘,借铜柄轻挑起她的下颌,目光与她对视,细细端详着她的神态。

他问从萤:“姜从敬科场舞弊的内情,你知情多少?”

从萤愣了一下:“什么?”

谢玄览说:“若是寻常舞弊倒也罢了,夹带偷觑,不过革除功名,随人耻笑几句。可姜从敬竟有通天的本事,窥听得皇上与礼部尚书就题干的议论,光明正大写在试卷上,挑衅皇威——”

从萤脸色变得煞白:“这绝不可能!”

谢玄览:“姜从敬的誊录朱卷已作为证据呈到御前,白纸黑字,你要随我去瞧瞧吗?你如此笃定姜从敬没有舞弊,又有什么凭据?”

从萤心里转得飞快,连忙说道:“我堂兄不至于蠢过了头,明知是天子圣言还敢往试卷上抄,何况他考完那日,我分明听见他连声抱怨,没能解出题干,这份所谓的墨卷,绝对不是他写的!”

谢玄览眸中精光微敛,似月影划过寒潭:“你能为他作保?”

从萤颈间抵着冰凉的刀柄:“我能。”

姜家长房都是一脉相承地欺软怕硬、趋利避害,没有敢犯这抄家罪的胆。何况他们若有窃听圣言的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买官不就、考官不成。

她说:“也许是有人调换了他的试卷。”

谢玄览道:“也许是他买了代笔文章,遭到有心人利用。”

从萤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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