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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今上有位皇子妃,出身贫弱,与今上感情很好。今上虽性情软弱,一切大事皆决于谢相,但唯有一件事不曾退步:他绝不肯休妻,且一定要立这位皇子妃为皇后。”
“南园遗爱,故剑情深。”从萤听着,低低感慨了一句。“所以谢相的妹妹就入宫做了贵妃?”
晋王点头:“谢贵妃的性情本不愿为此,但她拗不过谢相。咱们这位谢相,从来喜欢以姻亲制人,他的两个妹妹、四个儿女,在他眼里都是以小博大的砝码。”
从萤不由得想起了文双郡主,轻笑了下:“殿下对谢氏家事倒是很清楚。”
“所以我不愿见你嫁到谢家——”见从萤垂目不愿听,晋王叹了一息:“好好好,先不说你。”
他继续道:“今上与谢相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未来太子必要出自谢妃腹中,可惜皇后比谢妃先怀孕,事发时已显怀,谢相竟在御前发怒。今上慌了,大概是害怕丞相对皇后不利,甚至会联合世家逼宫,他请来太医院集体为皇后会脉。”
凤启元年,坤宁宫里,谢相与凤启帝并坐。
过堂的一侧坐着皇后,从垂幔中搭出一只手,太医轮流过堂为她诊脉,然后去告诉过堂另一侧的谢相和皇上:“皇后娘娘腹中胎儿康健,观其表征,大概是位公主。”
几乎所有的太医都这么说。
凤启帝心里燃起了某种希望,他望着沉吟不语的谢相,近乎讨好地说道:“听说丞相家二公子已满周岁,朕的女儿,将来说不定要交给丞相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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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笑了笑:“能尚公主是犬子大幸,臣惟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凤启帝十分高兴:“患知,你能这样想,朕心里是感激你的。”
听到这儿,从萤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后来……”
后来皇后娘娘还是殁于难产,却不知是天意还是人祸。
“是人祸。”晋王淡淡道:“谢相根本不信会脉能判断胎儿男女,他更相信是凤启帝联合太医院骗他。若皇后诞下太子,政局将立时变得不可控,所有反对谢氏的清流、想要取代谢氏的世族,就会以太子为枢极,凝成与谢氏相抗的力量。”
“所以谢相派人给皇后下毒,并自认为神鬼不觉。”
那年冬天格外冷,宫道上的雪扫了一层又落一层。
此时距离产期还有一个月,皇后午睡惊醒,却发现身下白裙被染成了石榴红。她惊慌命人去请太医,不断抚摸小腹,寻找胎儿仍存活的征兆,太医叹息摇头,说母体的血正漫灌子宫,胎儿很快就会死亡。
凤启帝哭得难以自抑,握着皇后的手,眼泪落进她的血里。
皇后颤颤递给他一把剪刀,喉间气涌如丝:“我已是不行了,你要……保护阿澧……”
萧澧,是帝后悄悄为这孩子取下的名字。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凤启帝悲恸得拿不稳剪刀,眼睁睁看着皇后身边女官割开了她的小腹,从她孱弱的身体里抱出一个浑身浴血的胎儿。皇后的眼神渐渐涣散,眼中最后一点光仍紧盯着胎儿,直到她发出了一声细若蚊呐的啼哭,皇后嘴角弯了弯,慢慢落下了眼皮。
是夜大雪覆千里。
一滴泪落下。
润凉的指腹抚过从萤的脸颊,她自怔忪中回神,微微侧首避开了晋王的抚怜:“让殿下见笑了……”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惹你伤怀。”晋王说:“是为了让你别搅入此事,你瞧,连我如今也不插手。”
从萤心道晋王本就与此事无关,又疑惑他为何对内情知晓得如此清楚。
晋王淡淡道:“是萧澧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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