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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
另一拨是在场的民众,如之前一样,可以将手中红绸花抛给赞同的学子。
依旧是引箭射灯笼,一连三题,都围绕着“臣先尽忠”还是“臣先尽职”。
国子监受谢氏诸师指点,立场在“尽职”,本质上是为谢玄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做铺垫,以便谢氏党羽仗其势在京横行。
所以太仪的立场自然在“尽忠”。
公主为君,忠于公主亦是忠君。
两边学子唇枪舌剑、旗鼓相当,但国子监监生自负天之骄子,时露轻狂之言,比之真正做到了娓娓有理的太仪学子,便显得有些浅薄,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着场下将红绸花都抛向太仪,几位鸿儒也未见得多么偏袒,国子监这边有些急了,连忙请出他们的援手狄知卿。
这边狄知卿刚踏上高坛,那边太仪请上来一位头戴幂篱的窈窕女郎。
“是你?”狄知卿眼睛微微一亮:“倘若我赢下论战,可有幸请姑娘同游?”
从萤心里笑他,面上不显,郑重道:“狄公子先请。”
狄知卿的确做了充足的准备,上引圣人言,下援国朝例,将“尽职”等同于“为民”。“民重君轻”是儒家正统,他这一番高论稳稳站上了高地,底下有人频频点头。
从萤瞥见有几位鸿儒判已为他写下“甲等”。
狄知卿滔滔不绝一炷香,话音落时将折扇一合,扫视众人神色,不免志得意满,向从萤道:“请教娘子高论。”
从萤不紧不慢上前一步,将狄知卿方才引过的例子一一驳斥。
她过耳不忘,且都精通。
不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以其背后因驳其表面,使众人恍然大悟:他说如此如此,实则不然不然。
驳完了狄知卿的例子,开始举她自己的例子,听得狄知卿脸上的笑逐渐凝滞——他孤陋寡闻,对于她所举之例,竟然大部分都一知半解!
从萤言语直白,不炫口彩,娓娓如同讲故事一般。几个例子讲罢,已听得众人若有所思,然后才开始论理,但听得句句骈正、字字入木,先揭穿了“尽职”未必“为民”,殊不见苛捐重赋、毁苗踏田、逼民从军皆是职务之行;然后论“尽忠”是为君计,若君命仁德,则恭行君命正是尽忠,若君命有失,则犯颜直谏,亦是儒家正道。
须知鸿儒判们虽在野,并非人人天生淡泊,也有因谏言太过被褫夺官职。
这些人自比韩退之“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闻得从萤这番言论,不由得感伤自身,心中共情。
他们是因为尽忠才被贬的!尽忠有什么错! W?a?n?g?址?f?a?b?u?y?e?ⅰ??????????n?????????5???????m
愤然提笔为从萤判上了“甲甲等”。
从萤讲完最后一句,不紧不慢向狄知卿一揖,高坛内外响起了卷浪般的喝彩声,听得人心中激热。
从萤再次赢过了狄知卿,太仪再次赢过了国子监。
在欢呼声里,从萤道了句“承让”,转身要走,狄知卿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突然拔腿追上,想要拉她的胳膊,结果不小心扯落了她的幂篱。
“落樨山人”的真面目露在众人面前。
“是你!”
“是她!”
天地间寂静了一瞬。
大多数人惊叹于从萤的年少才貌,也有人知道些内情,窃窃议论起她的身份、她的情史。
国子监这边,旁听的谢相,以及丛山学堂诸师都变了脸色。
谢相恼她薄情寡义,背刺谢氏,诸师却记得她曾应征丛山学堂女师,彼时他们高高在上,斟酌她是否够贤惠守诫,不料今日却遭她批面,竟然合众之力都没能赢下她,栽了这样大的跟头。
狄知卿完全愣住了,脑海里回荡着旁人惊呼的“晋王妃”三个字。
他原本以为是个有些才学的寒门姑娘,想借此扬名自彰,以博个好姻缘……
“请还给我。”从萤淡淡望着他手里幂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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