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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门就在三清殿里三清神像后,过一座小跨院——”
她一边反复盘算着下山的路,一边抬腿迈进了三清神殿。
神殿深廓,日光不能照彻,刚走进来时眼前昏黑,需适应一会儿才能看清三清殿内陈设,这时候从萤抬起头,却见三清神像前站着一个人影。
负手背对着神像,面向他们三人。
待看清那人的脸,从萤霎时脸色苍白。
是晋王。
晋王向前一步,她便向后一步,却仍紧张的护着身后二人,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于是晋王笑了,那是一种温和却森凉的笑,并非示好、并非安抚,倒像是某种忍无可忍,弦丝绷断的征兆。
他先开口对从萤说道:“果然孽根不除,孽缘难尽,阿萤,看来不把事情做到绝境,你是不肯安心的。”
话音落,他抬起手,三人这才看清他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弓弩,箭刃对准了谢玄览。
淳安公主被这一幕惊到了,她以为晋王与谢玄览之间是夺妻之恨,正想着是否该出言转圜劝和,却听从萤目眦欲裂冲他喊道:“你疯了吗?他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晋王勾了勾嘴角,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转向淳安公主,对她说:“今日是晋王手刃逆贼,是姜从萤救下公主,公主以为然否?”
淳安公主心中不忍:“非要如此吗?”
“不然等着看姜从萤弃了大好前程不顾,与谢氏反贼亡命天涯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公主殿下,我家阿萤,就托付与你了。”
从萤挡在谢玄览身前不肯让步,然而望着那箭刃的目光已濒临崩溃,哀泣地恳求他:“三郎,我求求你,我们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我愿意听你的话,我们——”
话未说完,后颈却猛得受了一记闷痛。
她的意识当即陷入昏沉,身体软软地向后仰倒,落进谢玄览怀中时,犹不甘心地挥了下手,似乎潜意识里仍然想要抓住什么。
谢玄览扶着她,目光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停了一会儿,薄抿的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苦笑:“你明知她是执拗的性子,何必再费这些口舌,徒惹伤心罢了。”
谢玄览将昏厥的从萤交予淳安公主扶好,摘下了肩甲,缓步走向晋王。
三清殿外有整齐的脚步声、兵甲碰撞声逼近,迅速将殿前的场院围拢,正中又分出一条路,几个首领警惕戒备地护着凤启帝走进院中。
“阿澧!”凤启帝远远看到了退在一旁,神情焦灼的淳安公主。
也看到了在三清神像下对峙的晋王和谢玄览。
他心里提着的气一松又一紧,松气是因为谢玄览尚未来得及对公主动手,而他现在仅有孤身一人,不似兵临城下时难以对付。紧张则是因为他距离淳安公主太近了,只怕稍有异动,万一逼急了他,他会让公主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因此凤启帝不敢再向前,停在三清殿门前高声道:“传往西州的旨意,是朕一个人的主意,与淳安无关,是朕猜忌边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谢玄览,只要你现在迷途知返,放了人质,朕答应放你回西州,再不计较此事!”
谢玄览闻言却并未回头,只笑了笑,不知是自嘲还是释然。
他对晋王道:“还不动手,不嫌吵吗?”
晋王点点头,向上抬高了一寸弩机,嘴唇微微一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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