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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唐凤书才憋出来一句，“陈耀……疯了吗？”

话说出口，她心里就有了答案，陈耀没疯，反而异常清醒，所有事情他都已经计划好了。

复仇翻案的想法绝对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可能在三十年前那一声枪响之后，他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他查到的事情肯定比他们知道的更多，目标也不是胡乱选的。

三十年……

陈耀等了三十年……

“林最，三十年的时间，你不觉得太长久了吗？”唐凤书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林最却听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想复仇没必要等这么久，偏偏等了三十年才动手，是有什么契机让他铁了心走这一步？”

不仅唐凤书想到，林最在想到陈耀可能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警方注意到陈辉这件案子时，已经思考过这件事。

策划杀人跟真正实施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敢在脑子里想象另一个人的死亡，和真的夺取一个人生命的冲击截然不同。

林最想到监控视频中那抹挂在嘴角的笑，轻松、痛快，丝毫没有杀人后的害怕和惊慌。

高元良跟华彬在市区的房子距离并不远，华彬并不是常常住在这儿，可要摸清两人的生活习性并不难。

高元良曾经死过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产生蝴蝶效应让他改变了主意？

让第一个目标高元良能活下来，华彬却死在了第一个？

倘若真猜对了陈耀想要翻案，华彬的死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这三十年来，陈耀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决心要用这种方式来翻案？

要是能查到陈耀在国外的住址，多了解陈耀的为人和三十年来的经历，对找到他人跟推断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有很大帮助。

可惜，林最委托的朋友迟迟没有消息回复。

“我有个大胆又狗血的想法。”唐凤书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在影视剧看到过这样的桥段，陈耀去了国外，一开始肯定生活不会太好，哪怕他想复仇也没能力。当然也有可能他没那时候还没想过复仇，远走他乡很可能是想换个环境好好活着，连同他哥的份活着。在国外没人知道他有个罪犯哥哥，没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能重新来过。”

稍稍顿了下，理一下思路继续讲，“他能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工作挣钱，还可能组织了一个家庭，他挣了些钱，生活富足，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意外却突然找上了他，他的家庭毁了，这种人生的巨大变故会不会让他想法变得偏激，他现在的做事手法孤注一掷的疯，像不像同归于尽？他没想活，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还会怕什么呢？而且在他思想里，这些人都欠了他哥，导致他杀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影视剧里常有这样的桥段，自己的人生毁了，那么就把这些人的人生也一起毁了。

久久没听到林最的回应，唐凤书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脑洞开大了？”

“不一定，现在谁能说得准呢？”林最附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有一句话提醒我了。”

“嗯？哪一句？”唐凤书疑惑。

“你等等。”林最快步走出办公室，跑下楼直奔自己的车子，驾车离开市局。

“你要忙啊？”唐凤书没弄明白这个问题抓心挠肝，但她晓得林最要办的事儿都性命攸关，“那我先挂了！”

林最只是沉声说出两个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