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裂痕（2 / 2）

第四日黄昏，玄璃外出归来，脸色却有些阴沉。他径直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冷言梅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力道大得让冷言梅痛哼出声。

「你那块石头，倒是命不该绝。」玄璃的金黄竖瞳紧紧盯着他，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感应到，山谷方向传来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浑厚沉稳，隐含生机，竟似……化形之兆？」

冷言梅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听到「化形之兆」四个字时，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彩！「化形？默语他要化形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玄璃的眼睛。他眼神一寒，捏着冷言梅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怎麽？听到他要化形，就这般高兴？」

冷言梅吃痛，眉头紧蹙，却倔强地没有呼痛。那刚刚亮起一丝光彩的眼眸，再次迅速黯淡下去，被更深的忧虑所取代。「不……灵核的裂痕还未修复，此时化形太过危险……」他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担忧。

「看来，我得看紧些了。」玄璃松开手，看着冷言梅手腕上清晰的红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免得夜长梦多，让你这到手的宝贝飞了，坏了我的兴致。」

他话音刚落，便猛地将冷言梅压倒在冰冷的石榻上，动作比前几夜更加粗暴急切。带着侵略性的吻如同惩罚般落下，啃咬着他的颈项丶锁骨，留下新的痕迹。

「放开我！」冷言梅难得地挣扎起来，想到寒默语可能正面临危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麻木承受。

「为了那块石头，连反抗都学会了？」玄璃冷笑，轻易地制住他的挣扎，「你越是在意他，我就越要让你记住，谁才是现在主宰你的人！」

冷言梅没有再挣扎，如同前几夜一样，麻木地承受着。但这一次，他的内心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寒默语可能正在化形的消息，像是一点微弱的火星，落入了冰原。「为了能将凝魄仙露带回去，为了能见到化形後的默语，我必须活下去……」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份悄然燃起的丶微弱的希望，反而让他对此刻正在遭受的屈辱，感受得更加清晰深刻。身体的疼痛，心灵的撕裂感，从未如此尖锐。纯洁的丶只属於他和默语的爱情观，在现实残酷的碾压下，早已支离破碎。他不知道自己即便活下去，带着这满身的污秽与创伤，又该如何面对即将化形的丶纯粹如璞玉的寒默语。

玄璃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紧绷和不同於往日的丶隐藏在麻木下的深刻痛苦，这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征服欲。他贴在冷言梅耳边，吐着冰冷的气息，低语道：「感觉到了吗？他化形的波动……可惜啊，他永远不会知道，你正在我身下，为他承受着什麽……」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冷言梅绝望地哀求，声音破碎不堪。

就在玄璃的话语如同毒液般浸染冷言梅心灵的同时，远在无名山谷之中，异变陡生！

谷地中央，那块巨大的丶墨色的玄石，此刻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眼夺目，而是内敛而浑厚的土黄色光晕，如同大地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地搏动着。光晕一圈圈扩散开来，引动周围的灵气如同潮汐般涌向巨石。

巨石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丶如同卷曲纹路般的痕迹，此刻彷佛活了过来一般，流淌着金色的光华。一股浩瀚而纯净的灵力波动以巨石为中心，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所过之处，积雪消融，枯木逢春，竟有点点绿意挣扎着破土而出！

这股波动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力量，甚至隐隐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让远在万蛇窟丶正被玄璃压在身下肆意侵犯的冷言梅，心脏猛地一跳，彷佛感应到了什麽。

「默语……」他无声地呼唤，眼中泛起泪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玄璃的动作也骤然顿住！他猛地抬起头，金黄的竖瞳锐利地望向山谷方向，脸上慵懒戏谑的表情瞬间被阴沉与震惊所取代。

「竟然……真的开始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被冒犯的怒意，「在我的地盘，感应如此清晰……这石头精的化形徵兆，竟能引动如此范围的天地灵气共鸣？」

玄璃低头，看向身下的冷言梅。只见那张原本布满屈辱与麻木的脸上，此刻竟因那远方的共鸣而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那双空洞的琉璃褐色眼眸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混合着担忧丶期盼与深切牵挂的复杂情绪。

这神情，比任何反抗和哭泣都更让玄璃感到恼火。他一把掐住冷言梅的腰，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试图用更粗暴的动作夺回他的全部注意力，将那该死的丶属於石头精的印记从他脑海中驱逐。

「不许想他！」玄璃低吼，金黄的竖瞳中戾气横生，「在你承欢我身下的时候，心里只能有我！」

「你永远……无法控制我的心……」冷言梅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尽管身体仍在对方的掌控之下，眼神却透着一丝不屈。

然而，这一次，冷言梅却没有像前几夜那样彻底沉沦於痛苦与麻木。山谷方向传来的丶那越来越清晰的化形共鸣，如同战鼓般敲击在他的心头，点燃了他几乎熄灭的意志。他依旧没有反抗，却紧紧咬住了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身体的疼痛来对抗玄璃施加的折磨，努力保持着灵台的最後一丝清明。

默语……一定要成功……

他无声地祈祷着，同时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玄璃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也绝不会心甘情愿履行承诺。寒默语的化形徵兆，非但不是转机，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将他们都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石窟内，侵略与承受仍在继续，但空气中却弥漫开一股风雨欲来的丶更加紧绷的张力。远方山谷的异动，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彻底打破了看似绝望的平衡。

玄璃的动作愈发凶狠，彷佛要透过这最原始的占有，在冷言梅的身与心上都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将那远方传来的丶令人不安的化形波动彻底驱逐。「你是我的，听到没有？永远都是我的！」他在冷言梅耳边宣誓主权，声音中带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他金黄的竖瞳中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有被挑衅的怒火，有对身下这具身体愈发沉迷的贪婪，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丶因那石头精可能化形而产生的隐忧。

冷言梅承受着这变本加厉的肆虐，身体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几近散架。但那股来自山谷的丶充满生机的共鸣，却像是一道微弱却坚韧的丝线，牢牢系住了他即将飘散的意识。「我会活下去……为了默语……」他在心中默念，将这信念当作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墨色匣子，那里面装着希望，装着他与默语的未来，也装着他为此付出的一切代价。

第四夜，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煎熬中，显得格外漫长。当玄璃终於餍足，从他身上离开时，冷言梅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只剩下无边的疲惫与灵魂深处无法愈合的创伤。

玄璃站在石榻边，整理着自己松散的衣袍，目光落在蜷缩成一团丶气息微弱的冷言梅身上，眼神复杂。他伸手，似乎想触碰那头失去光泽的银发，却在即将触及时顿住，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好好休息，我的梅君。」他的声音带着事後的沙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的石头精闹出这麽大动静，看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平静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冷言梅独自在冰冷的石窟中，与身体的痛楚丶内心的屈辱，以及那远方带来一丝希望却又加剧危机的化形波动，一同沉浮。

「默语……等我……」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後一次在心中默念。

裂痕，早已不仅仅在寒默语的灵核之上，更深深地刻在了冷言梅的身心，以及他们之间那曾经纯粹无瑕的关系之中。未来，如同被浓雾笼罩，吉凶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