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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陛下,陛下怎么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景徽帝环顾四周,良久,才松开了郑公公,道:“朕无事,都退下吧。”顿了一下,“郑瑞留下。”
于是所有人都安静退走,只留下郑公公一个人侍立在侧。
郑公公道:“陛下如何连太医都遣走了?等会儿还得喝药呢。”
景徽帝却道:“药且放一边,朕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
“子时快过半了。”郑公公道,“陛下,您昏迷了足足半日,吓坏奴婢们了。老奴当时就想,倘若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便是死一万次也赎不了罪啊!”
“朕是问你,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景徽帝沉了声。
郑公公一愣:“回陛下,现在、现在是景徽十六年,五月十三。”
“景徽十六年……五月十三……”景徽帝重复了一遍,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是啊,景徽十六年……五月十三……”
郑公公看着景徽帝不似寻常的反应,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你也下去吧。”景徽帝道,“朕想一个人静静。”
郑公公:“可是,陛下您才刚醒……”
景徽帝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有些冷锐,与平日的皇帝截然不同,郑公公心中一凛,不再多言,躬身退下了。
偌大的寝殿,只余了景徽帝一个人,分外空旷。
他缓缓攥紧了身下衾被。
心口仍在发疼,可他却知道,这不是生病,而是他的身体在惩罚自己。
他方才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又或者,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梦,那些事情清清楚楚,历历在目,连感官都清晰如昨。
那就是他的记忆,上辈子的记忆。
也是在同样的寝殿里,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身边跪满了拭泪不绝的嫔妃和子女。
皇后坐在他的身边,衣衫整洁精致,静静地垂眼看他。
他望着她,手指颤动,可是却抬不起来,他想说话,可是发出的,却只是垂暮的含糊气声。
皇后俯下身,轻声问他:“陛下是想问贵妃吗?”
他眼中迸出神采,点着头,连呜呃的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皇后平缓地道:“她不会来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能抬起手来,抓住了她的胳膊,愤怒地看着她。
皇后没有挣开,只继续道:“陛下,你看看这大殿之中,有多少人心系于你,他们是你的嫔妃,你的子女,你的侍从,时间最久的,已在你身边侍奉了三十年有余。可你却没有一句话要留给他们吗?他们就在这里,你却视而不见,只想着贵妃。”
他喘着气,眼眶渐红。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臣妾很恶毒,连这临终一面,都不肯让她来?”皇后微笑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可惜,是贵妃自己不想来的。”
如轰然重锤砸下,他脑中嗡鸣一片,头晕目眩。
他张着口,急促地喘息着,皇后却已经直起身子,将他扣在她臂上的手,轻而易举地拨了下去。
“父皇。”
一道人影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他的榻前。
太子握住了他的手,恳切道:“恕儿臣来迟,只因朝中事务繁忙,涉及天下万民,儿臣不敢耽搁,这才来晚,还望父皇谅解。不过,事务虽多,却也在平稳推行之中,并无错漏,父皇可以安心了。”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浑浊的字:“贵……妃……!”
太子含泪道:“璧月,上前来,父皇想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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