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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阳光灿烂,楼雪萤迅速打量着周围环境。
掉了漆的梁柱、塌了边的墙壁、碎裂的菩萨金身、石缝里丛丛而生的野草……这里是一处荒废了的庙宇。
楼雪萤想起来了,京城东面,的确曾有一间寺庙,一度香火鼎盛,但有一年夜里,雷电击中庙顶,劈坏了寺内佛像,从此香客们便不敢再来,就此荒废了下去。
原来是把她藏到这儿来了。
楼雪萤一声不吭,太子下属走到板车边,把她往已经打开的棺材里一丢,然后便弯腰去取夹层的木板,准备放进来。
楼雪萤就是在这时候,突然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猛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站到了板车上,一脚将木头空棺踢了下去。
太子下属大惊失色,尚未反应过来是她怎么挣脱的,便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来拽她。
可楼雪萤已经扑到了拉车的马背上,拔下头上铜簪,狠狠扎进了马臀里!
马痛嘶一声,顿时撒开蹄子奔了出去。
楼雪萤伏在马背上,扯掉嘴里布团,随后便紧紧地抓住了马鬃和辔带,不敢松手。
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只做了这么几个动作,便快要耗空了。
可她死死地咬住了牙,还想再坚持一会儿。
——昨夜太子曾叮嘱下属,要给她喂药,下属当时应了,可楼雪萤那时便生了疑惑,因为算算时间,昨夜已经到了该喂她药的时候,可那人却没喂。
楼雪萤又想起之前喂药时,那人是随身带了个水囊,从那里面倒出的药汁喂她。她虽然常常昏沉无力,但至少被喂药时还有感觉,到最近一次喂她时,那水囊已经从一开始的微微倾斜变成快要底朝天了,那人还抖了又抖里面的残液,才让她合嘴咽下。
于是楼雪萤便猜测,由于路上的耽搁,药汁其实已经用完了,但下属怕被太子责罚,便没敢上报。
今天又要动身了,那下属依旧没来喂药,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反正手脚都捆着,药效也还有残余,加上太子舅舅放行,她就算稍微弄出点动静,也没人会多管——这大约便是那人存有的侥幸之心。
还好楼雪萤一直未曾放弃,昨夜每攒到一点力气,便用牙齿慢慢咬着手腕上的麻绳,咬不动了,便含在嘴里抿着,将绳子抿得又软又烂。最后虽未完全解开,但总算将绳子弄得松动了些,她手腕纤细,得以挣脱。
双手解放之后,能做的事情便多了起来。
做完能做的一切后,她又将手脚重新套回绳索里,松散的绳头攥在手中、塞在鞋里,太子下属断不会检查得那么仔细,等到了白日,他带她出囚笼时,便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
现在她终于逃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是药效还没散去,还是这几天几乎没吃过正经东西,只偶尔被灌点流食,保持在没饿死的状态,整个人太过虚弱的原因,方才爆发似的踢走空棺、扑上马背,就已经让她快要连喘气的劲儿都没了。
她勉强回过头,看见太子下属又急又怒追来的身影。
拉车的马自然不会有专门的奔马跑得那么快,更何况身上还套了个板车没卸下来。而太子的下属年富力强,方才被她得手,只因他没有防备,现在已经反应了过来,短时间内追一匹驮马,还是不在话下。
楼雪萤嘴唇发白,脸色更是几乎白到透明,依稀可辨颊侧泛青的血管。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骑马,更准确地说,这不叫骑,这简直就是趴在马上。她在马背上颠来颠去,晕得想吐,可肚里根本没什么东西能吐,只有一阵阵地泛酸。
她极力回忆着李磐教她的方法,死死地拽着辔带,勉强控制着马的方向,一路往西跑去。
驮马的速度越来越慢,而身后的人已经快要追上了。
楼雪萤松开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一只已经被划破的布老虎,塞到了紧勒的辔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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