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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潺把笔记本的屏幕转朝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家具展,要做一套家具设计图。”
蒋宁屿的手指放到触摸屏上,滑动着看了看她的设计图,说了句“不愧是凌锐出来的。”
“别硬夸,”江潺笑了一声,“虽然我在凌锐做的也是设计,但跟家具设计也差太远了吧。”
“没硬夸,这套设计确实挺惊艳的。”蒋宁屿又问,“这几年你有做漆器吗?”
“有啊,”江潺点头,“做了不少呢,要看看吗?”
她说完站起身,走过去打开立在墙根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这几年做的漆器。蒋宁屿也随她走过来,屈膝半蹲下来,拿起这些小物件一一看着。
“你觉得跟工作坊以前做的那些漆器有差别吗?”江潺在一旁问。
“嗯,”蒋宁屿看着手里的茶杯,黑漆泛着温润的光泽,杯底装饰着星星点点的彩色螺钿,“感觉精细了很多,色调和图案也更符合现代审美。”
除了茶具之外,江潺还做了不少姥姥之前没做过的品类,比如镯子、耳饰、梳子、耳机盒……都是些体积很小的小物件。
“是吧,昨天我回来,去仓库待了好一会儿,感觉工作坊以前做的那些东西也不是说不好,但品类和图案其实已经跟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和审美脱节了,这两年我一直跟着一个美院的教授,在她工作室里学了不少东西,她说任何东西都是只有流入市场才有生命力,大漆也是一样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次回来,也打算做更多能融入现代人生活的漆器。”
她说起大漆,忽然变得话多了起来,流转的眼波像极了漆器上润而沉的光泽。
“所以在上海的这几年,你一直都在做漆器?”蒋宁屿问。
“那也不是,开始几年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做这个。”江潺站起身,“要不要出去走走?”
蒋宁屿应了声“好”,也站起身,随她一起往外走。
“后来吧,”江潺边走边继续跟他说着,“其实也是因为赵老师,才重新把大漆拾了起来。”
那是她去上海的第四年,在那之前,她跟着上司周舟从凌锐出走,用了一年多时间让公司在业内立稳了脚跟,总算能稍稍歇口气。当时赵老师来找她喝酒,问起她姥姥的近况,又说要送她一个礼物,她接过来,居然是一套大漆茶具。
赵老师研究生毕业后就一直在做服装设计,满世界地跑也满世界地玩,她说这是她去日本时有个设计师朋友送她的礼物,她跟对方聊天时,提起自己也有认识的中国朋友会做漆器。
“说起来,你现在还做漆器吗?”赵老师当时这样问她。
江潺摇头,笑笑说:“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大漆是熬时间的东西,生病则是熬时间的事情,两相碰撞,她必须做出选择。
但那天回去之后她抚摸着那套大漆茶具,手指感受着那细腻温润的触感,深夜里忽然像是某种瘾发作上来,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痒。
她开始各处去搜索漆器工作室,得知美院一位教授在校内有工作室,于是贸然上门拜访,跟教授说起她小时候做大漆和螺钿的经历,也说起她姥姥做了一辈子大漆,意外聊得很投缘。
从那之后,她一到休息日就去教授的工作室,跟一群研究生一起做漆器,这才少了一点飘着的感觉,好像心里的某个地方终于落到了实处。
后来的某天她把自己做好的大漆螺钿茶杯拿给姥姥看,姥姥用手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茶杯上的漆层,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那天姥姥久违地显得很高兴,口齿不清地跟她说起以前工作坊的那些事情,好像难得有脑子这么清楚的时候。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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