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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能常来吗?”

“这地方有什么好。”

魏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西厂的牢狱和讯问室里死过不少人,个个临终含恨,不能瞑目;他朝着张启渊走过去,盯着他眼睛,说:“也没吃的也没玩儿的,我们每天都忙。”

张启渊问:“赶我?”

“不是这意思,你在禁军当差,就要守人家的规矩,不说别的,在我们这儿,哪个人要是像你这样,我早就杀他头了。”

张启渊不服气,小声地嘟囔:“这么凶……”

“快走吧,我今儿忙,身体也不舒服。”魏顺转过身回去,又坐下了。

废了好几番口舌,倔强的张启渊终于被劝动,他站起来拿了刀,琢磨一会儿,笑着问:“魏公公,我能不能来你这儿做事?”

魏顺冷笑,吓他:“好啊,那你阉了自己再说。”

“你别逗我了,我知道你们底下还有很多锦衣卫,又不都是太监。”

“你还知道人家是锦衣卫啊,”魏顺笑话他,“你想来可以,得有人家的本事。”

“我本事可比他们大多了,不但会拳脚,能使兵器,还会写文书,有一手好字,主要是我觉得这儿比羽林右卫有意思多了,要是我来了,他们就不会再说我是靠我爹——”

“得了吧,不靠奉国府,御膳房养猪都不会要你。”

“我有本事,我……只是没生对地方罢了。”

前边儿都有演的成分,不过这下他大约真的生气了,咬着牙,小声说:“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我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行了别吹牛了,”魏顺当即给他浇了一抔冷水,笑道,“你这嘴脸,苦日子过不了半天就得哭着求着回家。”

忙着串门,张启渊连中午饭都没吃,徐目让柳儿给他包了俩包子,又弄了半只卤鸡,他拎着那堆吃的,在门口对徐目挥手,说:“别送了,进去吧。”

“五爷,以后别穿着官服乱跑了,”徐目提醒他,“让人看见该说闲话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快去,下回来府上吃捞面,上次不是没吃成吗?我们厨房的肉丁黄花卤子一绝。”

张启渊心里是挺气的,他原本想和魏顺聊聊书,但坐在那儿的时候思来想去也没说出口。其实他没想来西厂当差,因为不愿意跟一群太监混在一起,刚才说那些,纯粹是胡侃习惯了,故意逗着两人玩儿。

他们还真信了……张启渊吹着口哨往回走,心里把魏顺和徐目两个嘲弄了一番,他没想跟他们做朋友,却受到了愈发客气的对待。

说到底,正统世家出身的,还是两代嫡子,谁会把个飞上枝头的阉人放在心上?是说过不少话了,还主动串了两次门,可那又怎样?尊卑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随便就能忽略的。

客气不等于认同,哪怕友好也不等于认同,既定环境里既定的出身,到死也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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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吗?几十个心眼子,信口雌黄,你不知道他哪句是实话。”

“这么说……他还不如那姓江的?”

“不是,他俩不一样……”

徐目把张启渊送出去了,魏顺坐着看案卷,和他议论了两句,还没说够,厂里突然来了俩刑部的人,要谈公事,徐目就出去了,随口跟柳儿说了一声,让他上茶。

柳儿摆着臭脸呢,拎着个铜水壶,转身就走了。

“孽障,甩脸子给谁看呢……”

柳儿只冷眼瞧他一个,徐目早就察觉了,几天前他还故意逗这孩子,说:“别整天瞎想了,没看见督主已经把你俩分开了么?来了这边就安生地待着,听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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