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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又繁琐的一日。
而沈安宁并不知宫中宴会竟会这样繁杂冗长,又加上太过紧张,频频喝水,导致整个人又饿又频繁想上茅厕,整个人在宴上狼狈不堪。
但凡京城贵族,体面的贵人,是能淡定撑上一整日,不喝水,不去净房,而有人若去了,便会惹人笑柄,落上一个“丢人现眼”的名头。
前世的沈安宁便是“丢人现眼”的代表。
而今,却见沈安宁施施然坐在那里,难得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初次入宫的胆怯和畏缩,她虽无法理解缘何女子出恭如厕就要被人耻笑,可是有时身在浑沌,清白就
是一种罪过,若没有勇于冲破世俗的力量和勇气,那么随大流则是自我保护的最优解。
正将手中的酒盏搁下,正要百无聊赖欣赏殿中央的舞技时,这时,目光一抬,透过一道道妖娆优美的歌姬身姿缝隙,沈安宁的目光一时不慎与一双桃花眼对视上了。
侯府落座的位置偏殿中央靠上位,而正对面的位置则是裴家,裴太傅一家,裴太傅夫妇端坐在主位,身后一儿一女,正是裴太傅的一双儿女裴聿今和裴清萤。
裴聿今隔着轻曼身姿的缝隙,朝着沈安宁似笑非笑的举杯,随即,仰头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盏微微调转了头,隔着遥远的距离,无声的朝她示意全饮了。
像是在陪她对饮般。
沈安宁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正要敛下眼帘时,却见这时对面的裴夫人忽而朝着她这个方位温和一笑。
沈安宁一怔。
前世,自这场宫宴后整整三年,她未曾踏出过府门一步,后来鼓起勇气渐渐随萧氏外出时,这位裴夫人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后来更是在她卧病在床时差人送了一支八百年老参给她续命。
沈安宁并不知长辈们之间的过往,只记得裴夫人那时久久看着她的眉眼,无不感慨道:“跟你娘生得可真像。”
思及至此,便立马收起方才的轻慢,瞬间端得一副乖巧温婉模样,朝着对方轻轻点头,回以一张端庄明媚的笑脸。
她变脸似的嘴脸,却瞬间引得裴夫人身后的裴聿今忍笑不止。
倏地,这时一双幽深的丹凤眼穿过人群正好朝着他的那个方位看去。
隔着宽阔遥远的大殿,二人目光遥遥相望,精准无误的对视上了。
一道散漫玩味。
一道锋利沉静。
定定对视着,竟离奇的没有一人率先撤开。
一抹无形的气氛仿佛在二人周围漫延。
直到这时,萧氏起了身冲着沈安宁道:“宁儿,随我一道去拜访些长辈。”
国公府的廉老夫人及国舅一家均出席了此宴,不可不拜访。
沈安宁欣然起身,这才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目光。
一直待沈安宁随萧氏走远了,陆绥安这才微微拧了下眉,淡沉的视线目送沈氏远去。
话说,沈安宁等人一走,房思燕看了看身侧,二房婶娘窦氏和二嫂骆氏二人落座不久便离席了,虽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诞,可骆氏乃是骆贵妃的侄女,而骆贵妃与张皇后分庭抗争,陆家在世人眼里是骆贵妃这一派的人。
眼下,窦氏和骆氏早就离席去昭阳殿陪骆贵妃了。
整个席位上同辈的只剩小姑子陆安然一人,房思燕再也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她就要尿裤子,正要咬咬牙拉着陆安然一道前往时,这时前方的房氏忽而开了口,道:“燕儿,随我一道去——”
净房二字,房氏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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