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 掠夺(1 / 2)
天人教一事,黄辛若说是半点不知,实则也不尽然,沈侗今日能遭异人夺舍,其中也必然有她放任之过。
黄辛扪心自问,与那异人之间其实交集不多,更从无有过叛逆通敌之举,只是寰垣来势汹汹,南地景况又一日坏过一日,而各大宗门根基在北,再不济还能退守北地,并不像他们一般,一旦落入寰垣手中,便可谓天翻地覆。
如今留此一条后路,怎说不是迫不得已?
只没想到天人教竟胆大如斯,先斩后奏将她座下弟子沈侗夺舍,这便让许多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今日变故倒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来得略快了些,有些布置尚还拿不出手,且擒走沈侗的又是这昭衍赵莼,要想从她这里下手,饶是黄辛自己也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恒焘洞天内,黄辛沉沉一哼,心中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昭衍问起,她便舍了沈侗出去,即使是定她一个失责缺漏的罪过,到底也不能把她如何。
遂问道:“你竟如此笃定我那弟子就是异人,可是有了证据?若有,便拿了出来说服于我,若不能,今日就要将我那弟子放还归山。”
听得出黄辛口中的松动,赵莼淡淡一笑,挥袖先将沈侗放了出来,便言道:“自当与诸位验证一回。”
沈侗两眼昏黑,迷迷蒙蒙过了一会儿,到此时才终于见了光。他站稳身形,先环顾四周,见到云上那凝现出半身的女子,立时喜出望外,也不顾周遭还有众多人在,便张口道:“弟子,弟子终是见得师尊了,那赵剑君非要杀我,还请师尊救我性命!”
如此哀哀戚戚地求了两句,却没听见黄辛开口,沈侗两眼一怔,这才见众多修士脸上,皆是一副异样神情。
他暗道一声不好,抬眼便往黄辛脸上看去,但云影缥缈无定,模糊了对方五官面容,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何情绪。
只听黄辛说道:“侗儿,这昭衍赵莼说你乃是异人夺舍,不知此事可是真的?你且放心,今日为师在此,假若是她冤了你,为师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假若不是……便不要怪为师无情了。”
天下异人最会藏匿自身,这也是他们得以行走暗处的根本手段,黄辛并不知赵莼是以何等办法分辨出了沈侗的身份,便怕是歪打正着,因那天人教之事才问罪到沈侗身上,实则根本无法向外人证明此事。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只若不是让沈侗原地显形,当中便能有她插手的余地。
而沈侗一听此话,即刻也算明了了黄辛的意思,若他没能躲过赵莼的法眼,对方恐就要将他视作弃子舍去,以免牵连到自身!
是了,黄辛连相处多年的弟子都不在乎,又岂会为了一个赝品置自己于险境?
大道无情,这些道门修士才是真正冷血之人,他们天生地长,何尝真正体会到此处。
沈侗喉头吞咽,不由回身去看赵莼,对方目光冷淡,如视死物,俨然胸有成竹,仿佛下刻就将手起剑落,将他斩杀当场。
他又低下头来,心说事到如今,不过是做困兽之斗,拼死一搏而已,但要他这样不明不白死去,来此世间一趟也是毫无意义,若能知晓赵莼是以何等方法看出真相,说不定还能有助于诸多潜伏暗处的同类。
于是咬住牙关,道:“剑君若要杀我,便叫我引颈受戮又有何不可,只是要拿异人之说来冤我,我却是不肯认的!”
见他宁死不屈,一众通神当中倒真有几人面露不忍,低低议论开来,不外是想替沈侗说几句好话,毕竟都是定仙城的散修同道,彼此间总有些唇亡齿寒的感受,却道那沈侗已是洞虚亲传,人中之龙,赵莼却仍敢对他喊打喊杀,可想而知,他们这些人在大派弟子眼里,又能算个什么。
赵莼垂手而立,知他不过垂死挣扎罢了,故而信手一挥,言道:“如此,也便让你死个明白。”
她屈指一弹,两道剑气便脱手而出,直取沈侗面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