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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桃色绯闻(感谢盟主不埋剑的打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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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桃色绯闻(感谢盟主不埋剑的打赏)

卡尔顿俱乐部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把一室的喧哗丶酒气和政治人物们的声音隔绝在厚重的木板之后。

门外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雾气与马粪味。

亚瑟缓缓走到街角的一根铸铁煤气灯柱边,摘下手套,从衣服内兜摸出雪茄盒。

火柴亮起时,微弱的火光映在他眉骨下方,呼出的白烟在雾里缠绕,灯火透过烟雾打出昏黄的光圈,把他的侧影拉得很长,斜斜地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他正出神地望着街对面那几辆静候的马车,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亚瑟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带着夸张笑意的面孔在雾气里浮现出来。

那人身着剪裁考究的外套,白色领巾打得一丝不苟,是班杰明·迪斯雷利先生。

「你怎麽跑到卡尔顿府来了?」迪斯雷利熟稔的从亚瑟递过来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难不成你终于幡然醒悟,知道下院才是政治人物的最高归宿了?」

亚瑟眯着眼睛,将雪茄轻轻磕了磕,菸灰掉落在靴子旁的水洼边缘:「班杰明,听你这口气,倒不像是来找安慰的。所以说,你这次的选战……难道已经稳了?」

迪斯雷利吹了声口哨,他点上雪茄,烟火照亮了他轻快的面颊:「『稳』这个词,在政坛里,大概跟美德一样稀罕。我不过是从支持者那里听到了一些让人心情愉快的风声,比如竞选对手的情妇在小报上讲了些不该讲的事情,再比如镇上的牧师昨晚在布道时公开引用了我三年前的演讲稿,亚瑟,这次可是连上帝都站在我这头儿。」

亚瑟轻笑一声,靠着灯柱换了个姿势:「看来等到明年议会开幕的时候,我依然可以看见你这家伙穿着红马甲绿裤衩在下院引领时尚风向?」

「神学丶时尚丶政论丶债务丶诗意,哪个政客不是靠这些混口饭吃的?」迪斯雷利耸了耸肩膀:「但你呢,我亲爱的亚瑟,我听说你刚刚去找了皮尔,这时候怎麽反倒跑出来独自抽闷烟了?难不成是在『双面人』那里碰壁了?」

「双面人?」亚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迪斯雷利:「我记得两年前,皮尔任命你为外交部政务次官的时候,你可是恨不得跪下来给他擦靴子,怎麽两年过去,你现在的口气听起来就和要去投了辉格党似的。」

迪斯雷利抿着雪茄,眯起眼睛打量着街角的那盏煤气灯:「跪倒擦靴子?亚瑟,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那时候要是真肯跪下,恐怕还轮不到皮尔赏我个次官头衔。至于我现在这口气嘛……政治这东西,你做久了就会明白,不是每个信仰都值得你为它殉道的。」

亚瑟看见这小子卖力装清高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他打趣道:「说到底,不就是皮尔拒绝了你更换选区的要求吗?班杰明,咱们虽然是朋友,但是即便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同样觉得把选区从陶尔哈姆莱茨换去牛津大学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

「喔,牛津大学?」迪斯雷利的鹰钩鼻在雾气里一哆嗦:「是啊,我确实动过那个念头。去竞选那座全国最爱修辞丶最不爱修辞家的大学议席。结果呢?皮尔看着我,就好像我说我要娶他女儿似的。」

还没等亚瑟开口,已经进入状态的迪斯雷利便滔滔不绝地抱怨起了他的遭遇:「我进门的时候,皮尔还笑着和我寒暄,说我近来的文章写得更沉稳了。但我一提牛津大学,他的笑容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整张脸一整个塌了下来。我还以为他至少会装模作样的跟我推脱一下,说些像是什麽艰难的抉择丶必要的牺牲丶无奈的举措之类的话。毕竟我也知道,牛津的那两个议席,从来都不是给我这种人准备的。我提牛津也只不过是想让他给我换个体面点的选区,比如哈罗或者伊灵什麽的……结果,结果!结果皮尔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说了什麽吗?」

亚瑟冷不丁的开口道:「我们在牛津已经有格莱斯顿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迪斯雷利几乎蹦了起来。

「因为除了那个砍柴的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能把你气成这样了。」

迪斯雷利嘴角一抽,他深吸一口气,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心情:「亚瑟,说真的,如果你加入保守党,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参选牛津大学的议席,带着我那帮青年英格兰的小兄弟们一起!」

亚瑟摆了摆手道:「得了吧,班杰明,我做不来这个。牛津大学的议员得是那种可以镶在讲坛上丶能背会《使徒信经》还能忍受牧师布道超过半小时的那种人。那帮牛津的校友们要的是主教的传声器,披着晚礼服的国教讲义,以及一副既不沾菸酒也不沾人情的好人面孔。你觉得我和这些沾边吗?」

迪斯雷利听罢这番话,忍不住跟着讽刺道:「你这麽一说,我忽然觉得格莱斯顿那张脸,其实就是一部会走路的《詹姆斯一世钦定版圣经》。只不过这版本印得太密,连个标点都不带喘气的。」

「你倒是对格莱斯顿观察入微,不过……班杰明,你也别光顾着研究他,你自己这边呢?赛克斯夫人的事情,你没有受到牵连吧?」

亚瑟的话就像是水洒进了火炉,迪斯雷利手里的雪茄差点没掉在地上。

他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一半是尴尬,一半是老朋友面前那种早已无须伪装的认命:「亚瑟,我以为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国家前途和牛津大学选民的精神健康问题。」

亚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政坛上的火药味固然够呛,但如果你连屋里的香水味都没散乾净,那些中产阶级选民们还怎麽能放心把票投给你?」

迪斯雷利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和赛克斯夫人,在那次从拉姆斯盖特度假归来后,就很少联系了……」

亚瑟又点了一根:「这点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弗朗西斯·赛克斯爵士抓奸的对象就不是那个英俊的爱尔兰画家丹尼尔·麦克利斯,而是你了。」

「抓奸?」迪斯雷利愣了半晌:「你是说,亨丽埃塔和麦克利斯被赛克斯爵士给……」

「没错,直接在床上抓住了。」亚瑟头一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和迪斯雷利一样震惊:「我听《纪事晨报》那边的人说,弗朗西斯·赛克斯爵士在他们那里买了整整一个版面,要详细公开他的妻子出轨通奸的种种事实,并且还公开宣称他不会再替妻子偿还她欠下的任何债务,并且还打算向赛克斯夫人追讨曾经借给她的2000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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