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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较远的人大多数还没有听到那种低沉的隆隆声,仍然满心认为测试快要完成,轻松和喜悦的表情尚且挂在脸上;安德烈除外,他保持着一贯的警惕,眉头微微皱起,像一头埋伏在草丛中的狼;控制室内的操作员是最先从数据中感觉到不对的,但这种情况超出了设计者的预料,在操作说明中没有应对方案,所以他们的表情透着一种茫然。

跟大众设想的不同,爆炸并不是瞬间发生的,而是有一个折磨的过程。

首先是在停堆就要完成的时候,功率突然异常波动。在历史上的事故中,这是由测试的一再拖延和违规关停冷却水造成的,而这一次,直到后来复盘,真相才在莫斯科工程物理学院的反复推导中浮出水面:

因为这次测试是在万众瞩目下进行,总设计师都在连线关注,操作室主管格里戈里·迪亚特洛夫难免有力求完美的想法,指挥操作员尽一切可能稳定功率数值,让其均匀下降。

问题是,以往大家都是过山车一样直上直下的俄式做派,难免适应不良,加之又特地把收到“邪神纸条”的工程师调入操作组,除了涡轮工程师叶甫盖尼·基尔申鲍姆是老手,反应堆工程师安东、负责机组和反应堆供水的娜塔莉亚·索科洛娃原本都不是这个岗位,难免有些懵。

因为高度考验实操的设计,操作控制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被工程师们戏称为“钢琴师”。

总体来说,他们通过均匀插拔控制棒和调整冷却水流量,在初期确实有效稳定了功率下降的幅度,但频繁插拔控制棒反而构成了对反应堆的反复刺激,结果在即将停堆成功的时候,却发现在部分区域存在非常剧烈的反应,也就是“嗡嗡”声的来源。

洛书几乎是三秒一掐地在暂停和记录,于是导致整个过程对她来说非常缓慢和煎熬。

格里戈里·迪亚特洛夫下令紧急停堆——这是最后的刹车措施,会将两百多支控制棒一次性插入反应堆,但安东争辩说先进入反应堆的恰恰会是尖端的石墨部分,而反应堆可能经不起这种刺激,娜塔莉亚·索科洛娃则提出通过增加冷却水流量来降低功率。

但这已经不是物理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当着所有人的面,你不能承认刹车系统是无效的。所以紧急停堆指令还是执行了。

洛书记录了全过程:刹车系统启动后,反应堆功率一度几乎降到了零,但马上就开始反弹。所有人都一头大汗。娜塔莉亚·索科洛娃试图调节冷却水,但没有时间留给她对付沉重的阀门了——控制室的地板开始摇晃起来,灰尘和碎墙皮从天花板和墙面往下掉。

第一次爆炸后,控制室黑了一下,照明电路断了,好在还有应急灯,安东的表情虽然凝重但并不惊慌,试图关闭氢化器——但接着第二次爆炸发生了,所有人都听到了混凝土碎裂的声音,每个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极致的恐惧面前,人的表情几乎是空白的,这大约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措施——直到反应堆顶部的屏蔽层被爆炸掀了起来,放射性粒子从缺口冲出,开始向四周逸散。

几分钟后消防员就赶到了,他们勇敢地踹开燃烧的石墨材料,甚至爬到反应堆顶部去灭火,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就承受了远超致死剂量的辐射。

为了拿到后续完整的事故调查资料,洛书坚持看完了结局。跟历史上大差不差,苏维埃一度不愿意承认这是核爆炸,直到在场的操作工程师、观察员、消防员都开始头晕呕吐,被抬走送往医院。

数个小时后,疏散开始——比历史上的三十个小时要快些,但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仍然有数以万计的人承受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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