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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来点真格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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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化作一片潋滟波光,她忽然伸手抚上陆沉渊的脸颊,指尖轻颤:「陆沉渊,你为何要这般……」

话到唇边却又咽下,化作一声轻叹。

烛火在她眸中摇曳,映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忽而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温热的呼吸交融:「本宫该如何谢你才好?」

陆沉渊轻笑,眨眨眼道:「殿下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李令月俏脸一红,紧接着破罐子破摔似的冷哼一声,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间……

很快。

烛火剧烈摇曳,映得纱帐上人影交缠,李令月青丝散乱,金步摇早不知坠到何处,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死死攥住床幔,五色缨络剧烈晃动,鎏金帐钩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窗外北风呼啸,却盖不住帐内愈发急促的喘息。

……

两天后,清晨。

霜气未散,殿内炭火已熄,只馀一缕残烟袅袅。

陆沉渊轻手轻脚地起身,以免惊扰榻上熟睡的人——李令月侧卧在锦被间,青丝散乱,半张脸埋在软枕里,呼吸绵长,这两天折腾得狠了,她眼下还带着淡淡的倦色,连他起身的动静都没能惊醒她。

「不动真格的,你还真以为我《吞金宝籙》白修的!」

陆沉渊唇角微扬,披衣下榻,推开殿门,外间早有侍女备好了早膳。

他随手接过托盘,却在食盒下方摸到一封密信——火漆上烙着鸢卫的暗记,末尾有元清霜署名。

他眉梢微动,转身走回窗前,借着晨光拆开。

信纸展开的刹那,墨香混着晨露的湿气扑面而来:

——【周兴案审结,供认不讳,判流放岭南。岑长倩丶欧阳通丶狄仁杰等以妄议朝政,结党营私为由,均遭贬黜,岑长倩贬黔州彭水县丞,欧阳通贬端州司马,狄仁杰贬彭泽县令,三人皆限三日内离京。】

陆沉渊眸光一沉。

黔州彭水丶岭南端州丶江南彭泽。

一个比一个偏远,一个比一个狠绝。

他指尖摩挲着信纸,翻到背面,果然还有一行小字:【武承嗣已派死士,欲假『江湖仇杀』之名,于岑长倩府中行刺。三人约定今夜在岑府相聚,共商离京之策。然金吾卫右营校尉已为武氏收买,恐有变故。】

纸面墨迹未乾,显然这情报刚刚送到。

——三日限期,岑府聚会,金吾卫内应。

武承嗣这是要一网打尽。

他转身回到榻边,却见李令月不知何时已经半睁着眼,正用朦胧的目光望着他。

晨光透过纱帐,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柔光,那双平日里凌厉的凤眸此刻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

「吵醒你了?」

陆沉渊将信纸放在一边,李令月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截藕臂,指尖勾住他的衣袖,她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却本能地察觉到什麽,眉头微微蹙起:「出事了?」

嗓音里还带着睡意,却已透出几分警觉。

陆沉渊顺势坐在榻边,说道:「武承嗣今晚准备在岑相府杀人,我去看看。」

李令月眉头微皱:「带上二十四番。」

陆沉渊本想说不用,看她神情严肃,笑了笑:「好,我带她们一起去。」

李令月还是有点担心,眉头紧锁。

「放心吧。」

陆沉渊笑着揽过她,道:「我有《青冥百鬼绘》,武承嗣的算盘,打不响。」

李令月没有说话,「我是担心母亲那边……」

李令月将脸埋在他颈间,闷声道:「你要是敢出事……」

尾音消失在晨光里,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陆沉渊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低声道:「我去去就回。」

窗外,霜色渐消,朝阳初升。

而神都的暗处,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晚上。

夜色深沉,岑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厅堂中,岑长倩丶欧阳通丶狄仁杰三人围坐案前,茶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岑长倩右臂缠着白布,隐隐渗出血迹;欧阳通额角贴了药膏,却仍执笔挥毫;狄仁杰虽面色苍白,却笑意从容,仿佛之前的牢狱之灾不过是一场闹剧。

「欧阳兄,你这字愈发精进了。」岑长倩看着案上墨迹未乾的字幅,轻笑道:「『松风竹节』——好!正合老夫心意!」

欧阳通搁下笔,捋须微笑:「岑公戍边多年,铁骨铮铮,当得起这四字。」

他又取过一张素笺,笔走龙蛇,为狄仁杰题下「明月照心」四字,笔势清峻,如月映寒潭。

狄仁杰接过,细细品赏,忽而大笑:「欧阳兄这是要我做个明白人?也罢,彭泽虽远,倒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三人相视而笑,茶盏轻碰,竟无半分颓唐之意。

就在此时,厅门轻响。

陆沉渊一袭紫罗袍大步走进,面上带着浅笑,对三人拱手一礼:「三位大人好雅兴,不知能否加晚辈一个?」

「你……」

三人目光交汇,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几分了然。

当日明堂大宴,他们都是见过陆沉渊《九霄承露剑舞》的,当时还以为他温润如玉的气度只是假装,但如今,他们都已经明白,是谁让金佛流泪,是谁扳倒周兴,是谁救了他们,更关键的是,他们很清楚,陆沉渊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荒唐!」

岑长倩突然拍案而起,虎目圆睁,俨然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纵然我等遭贬官罢黜,也是清流风骨!区区一介面首,你也配?给老夫滚出去!!!」

厅内霎时一静。

欧阳通指尖微顿,墨笔悬在半空,一滴墨汁坠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漆黑。

狄仁杰眼帘微垂,似是不想看这场面。

陆沉渊却笑了。

他不急不缓地拂了拂紫罗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岑长倩紧握的拳头——那指节发白,分明是刻意收着力道。

「岑公这戏演得实在不怎麽样。」

陆沉渊径自上桌,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您方才拍案时,刻意避开了纳言公的赠字……哪有人这麽怒的。」

岑长倩面色一僵。

「若是真怒。」

陆沉渊抬眼,眸中清亮如雪:「以岑公功力,这石桌也该碎了。」

欧阳通突然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后生可畏。」

狄仁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今夜之事凶险万分,你又何必再……」

「送佛送到西。」

陆沉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杯一饮而尽:「我这个人向来不做亏本生意,若不能确保三位安全离京——晚辈这多番布置,岂不白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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