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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西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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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亏有儿宽的加急提醒,才能有让孔家从容举家「西狩」的时间。

孔安国摇摇头道:「我不是在为过去的事懊恼,我是在想,陛下那里,真的是我儒家的出路吗?」

上君势大,陛下都被困于南阳,一来,即便陛下有儒家的全力帮助能完成复辟吗?

如果不能,继续激怒上君,儒家的境地会不会更糟?

二来,就算儒家帮助陛下完成复辟,上君势力乃至于性命不在,以陛下恶劣的性格,儒家要做到哪种程度才能让陛下满意?

只为皇帝歌功颂德丶大唱赞歌的儒家,还能算得上学问吗?

孔延年沉默了,良久道:「我儒家都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叔父,我儒家之前的辉煌,就印证了一点,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即使是至圣先祖,也不是屡战屡胜,更多的,是有屡次失败后又一次站起来的勇气,以及我们这些后人的智慧。

少正卯可死,当今上君亦可死,只要我们能赢了上君,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的后人智慧来解决。」

连为了学问地位而杀人的事,先祖孔子都干过,他们文何必思考投靠陛下这样做后,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学问生死,于国利弊,万民福祸等等,先干了再说。

先帮助陛下复辟,然后废除上君的太子位,再断绝上君继承帝国的可能,最后,交给后世儒者的智慧。

孔安国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坦白说,我不希望儒家变成那样。」

孔子辞世后,儒家连连遭遇失败,留存于世的儒者就变得不太纯粹了,就像清水中滴入了墨,他不想儒家最终成为一个「大染缸」,成为君王驭使庶民的工具。

「叔父,来不及了。」

孔延年对叔父的天真十分认可,可又无可奈何,「儒家不止我们孔家,现在的儒家中,有上百个分说,纵使我们孔家坐而亡之,既改不了现状,也改不了未来。」

儒家的「墨」太多了,从很早以前,缸中的清水都没有滴入进去的墨多了,染缸早已形成,孔家不去逢迎圣意,去做君王统治黎庶的工具,孟家丶颜家—有的是儒家分家愿意去做。

那孔家为什麽不去做呢?救人先救己啊!

「延年,你说的是。」孔安国默然颌首。

至圣先祖的思想,他们有多麽在乎吗?这怎麽可能呢?先祖不是我,我亦不是先祖,浊世横流,能保全家族就已是大不易,其他的,要等站稳脚跟后想。

是以,《孟子·尽心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亚圣的教诲,会有错吗?

孔家金银细软丶典籍珍藏丶食物清水收拾了数十车,等孔延年再回头时,就见叔父登上了骡车,终于放下了心。

天色渐亮,曲阜城却下起了细雨,伪装成商队的孔家车队率先出了城门,与进城的人丶马交错而过时,孔延年丶孔安国都有种感觉,那是百家复仇的人。

孔家过去没有放过百家,百家如今也不想放过孔家,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一声长叹,孔家车队走的更快了,不敢走宽阔平坦的直道,顺着豌蜓崎岖的羊肠小道,一刻不停,往南阳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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