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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扬静立原地,下颌微抬,目光穿过喧嚣的街道,落在对面巨型荧幕上。
他的眼神专注得近乎恍惚,与周围驻足的路人如出一辙,却又微妙地隔着一层什么。
秦玥不由得再次转向直播,画面已经切到领奖人下台,于是小声提醒:“老板?咱们走吧。”
“嗯。”
秦玥把刚拍的视频发送给某个联系人,抬头便撞上陈伯扬凉津津的眼神,她干笑一声,指了指荧幕:“我有个朋友特喜欢他,顺手的事嘛。”
穿过街道,秦玥从包里翻出车钥匙,听见陈伯扬低低问了一句:“喜欢他哪里。”
老板平时只和香料配方打周旋,这还是第一次对直立行走的碳基生物感兴趣,秦玥立马小狗腿似的笑笑:“哎呀,这可多了去了。”
车门缓缓打开,陈伯扬沉入后排阴影,秦玥钻进驾驶座,引擎启动的嗡鸣中,她一边调整后视镜,一边继续道:“首先当然是专业能力,您看过汤老师改编的《秋日诗》吗?”
没等回答,秦玥又说:“有六七年了吧,没看过也正常。不过舞蹈生可都知道他,当时那段视频被全国各地的舞蹈机构当作教学,也就是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要放现在,汤老师妥妥大网红一枚呀,还用得着闭关修炼。”
车子驶出,汇入夜色。秦玥越说越来劲,毕竟整天被闺蜜洗脑,关于汤岁的一切都要倒背如流。
例如汤岁先前的那家舞蹈机构,表面休养生息,实则磨牙吮血,学生进去都得不到好的资源教育,反倒靠国际赛事冠军的噱头将课程费提得很高。
汤岁签在里面做老师时,尽心尽力,三年一到,刚出来就拿着大量证据把机构给告了,官司整整胶着一年,本来无望,可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刑辩律师帮忙,两场庭审就胜诉了。
机构赔了个底朝天,大批即将艺考的学生急得团团转,汤岁把所有经济赔偿投到另一家舞蹈艺术中心,将学生们安置过去,直到考试结束。
“后来汤老师一边苦兮兮地兼职,一边继续上台表演,比赛,拿奖,次年就破格被东方舞剧院录用,听说这些年还资助了挺多孩子呢。”秦玥啧一声,“人长得帅,又这么善良,还不怕吃苦,简直人间极品啊。”
车内没有动静。
后视镜一片昏暗,她看见老板抬手松了松领带,目光转向窗外流动的霓虹。
这个动作让秦玥突然卡壳——她分明记得,半小时前在活动中心门口,那条领带还系得一丝不苟。
气愤就这么莫名其妙垮下来,秦玥有点忐忑地握紧方向盘。
老板或许是醉了,嫌自己话多,她悄悄把后窗降下一点,灌进些许带着凉意的夜风。
车停至酒店前,秦玥房间在九楼,陈伯扬十三楼,电梯上行时,她看着手机报备行程:“老板,明晚七点还有一场赞助商活动,到时候我会提前给您打电话。”
秦玥比了个电话手势在耳朵旁,陈伯扬嗯一声。
电梯门正好打开,她走出去:“老板再见,早点休息哈。”
陈伯扬没什么表情地点头示意,门合上的那一瞬,他好像看见秦玥宛如刚从鬼门关逃出来,脚底生风溜之大吉。
电梯上升的轻微失重感中,金属墙壁映出他模糊的轮廓,像一幅凌乱的油画。
陈伯扬微微向后靠着电梯,冰凉透过衣服布料渗到脊背上,领带不似平时那样正,有点随意的松散,喉结在顶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睫毛垂落的弧度比平时柔软几分,却衬得眉骨更加锋利。
西装布料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表盘反射着冷光,时间在走,而心却陷在某个回不去的节点。
他只喝了一点酒,但足以让自己的思绪乱撞。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十三层,门开了又关,陈伯扬始终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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