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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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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弄脏了床,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身边连看护也没有。我想去帮她,但她看见我之后就突然变得惊恐,她疯狂地尖叫,挣扎,摔到了床下,又拖着萎缩的双腿往床底的角落爬。”

“我过去抱她,她一直叫,挥动着她干枯的手臂,直到我蹲下了靠近了,把她逼到无路可退了,我听见她哭着说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她合着手掌,不停地摇,就差给我磕头了。”

蒋平延语速平稳地叙述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仅有的颤抖也并不多,可祝安津知道不是的,蒋平延一定很难过。

蒋平延的手臂很紧,他又好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跟蒋平延回来的那个晚上,蒋平延也是这样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平淡的声音里偏偏透出不属于人的脆弱。

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蒋平延,于是只能艰难调动他被人禁锢的手臂,轻拍蒋平延的肩膀。

“她对我一点也不好。”

蒋平延的下巴在祝安津的肩胛骨上蹭动了下,身体很烫,大概是酒精完全侵占了神经,才这样喋喋不休:“她打我,踹我,扇我的巴掌,把我蒙在被子里,掐我的脖子,把我溺在水里,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我说妈妈对不起,别哭了,我错了,我想像别的小孩一样抱她,给她擦眼泪,告诉她我已经吃了很多很多药,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她恨我,她恨她生下来的我。”

蒋平延的手指突然收紧了,祝安津的肩膀和腰都好像被轧钢的机器碾压,就要被拧断,痛得他瞬间面目扭曲,呲牙咧嘴地铆足力气推开了蒋平延。

“你...”

他想说“你轻一点”,却在看清蒋平延时噤了声。

黑暗里,蒋平延的发丝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一边散开,人的半边脸陷在床垫里,侧躺着,腿没有放开他的腿,完全暴露出来的目光还是直直地追着他,浑浊的眼睛泛着红。

“我也恨她,她跳下去的那天,我觉得她得到了解脱,我也得到了解脱,在每一次她的尖叫和哭声透过封锁的房间门传到走廊里的时候,我都希望她这一次可以死掉。”

“蒋平延...”

祝安津知道他不是因为恨才希望何安死。

更深的黑从瞳孔的最底处向上漫延,蒋平延的眼睛变成了一对干涩的枯井:“可是她活到了现在,现在甚至不能恨我了,只能害怕我,我知道她一直都害怕我,从我第一次向她张开手索要拥抱开始。”

祝安津觉得自己站在了被烈日灼烧的荒原上,太阳是疲惫却不能落的太阳,荒原是久旱又难生根的荒原。

祝安津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过,他只是看着蒋平延垂下的、颤抖的手指,伸出手,用力地握了上去,试图将荒原上干裂的缝隙捏合。

“不是你的错。”

祝安津的声音不大,但恰恰能从耳膜传达到心脏:“蒋平延,周妈妈给福利院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都说过,不被爱不是我们的错,想被爱也不是我们的错。”

“上次没有回答你,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你。”

蒋平延在楼上给他扔下来的羽绒服,在酒吧给他扔的那只烟,在医院给他的安慰,在雪夜给他拢上的围巾,所有都证明蒋平延不是一个应该被害怕的人。

“所以别难过了,你妈妈她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换一种...换一种经历或者人生,她一定也想好好地陪你长大。”

祝安津不知道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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