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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 栀子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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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送完女儿上学之后,都会刻意经过案发现场,看一看那当“摆设”的警戒线,听一听群众的讨论。

他在校园里,也会绕一点路到女生楼那里转转,欣赏一下那些女大学生们惊恐的表情。

耿立华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全都被观察组成员记录在册,还拍照留存。

从6月15号杀人,到今天21号招供,耿

他们!我知道,就是他们!”

姜凌道:“到底是因为你爱人的身体原因造成,还是医护人员不作为造成,因为时代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你接受了医院的赔偿,也代表着你认可了医院的判断,这才是你真正痛苦的根源!”

姜凌盯着耿立华的眼睛:“你真正憎恨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不!”耿立华抬起头,眼睛开始充血,声音凄厉而绝望,“不是我,不是我!这件事就是医院的错。我只是个工人,我没有医学知识,我只是被他们骗了!”

姜凌并没有理会他的辩驳。

“人,总会以各种理由原谅自己。你没办法恨自己太久,所以就将这份仇恨,转化成了对医院、医生、护士的恨。”

“这颗仇恨的种子在你的孤独、愤怒和绝望中疯狂生长,不断扭曲你的自我认知。你将自己的不幸,泛化为整个医护群体的失职;你将那身原本代表救死扶伤的白大褂,理解成为疏忽、冷漠与死亡。你需要有人来承载你所有的痛苦,你需要通过毁灭弱小的个体,来获得虚假的掌控感和救赎感。”

耿立华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

“柯小雨,”姜凌停顿了片刻,眼前闪过柯小雨死后那张惨白的脸,“那个雨夜穿着护士服独行的女孩,她不幸被你遇上,成为了你病态心理的牺牲品。你根本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却轻易将她定罪。你杀害她,并非因为她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她穿着那身衣服,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你,这是谋杀!”

姜凌抬起手,狠狠在审讯桌上拍下。

“啪!”

一声脆响,在审讯室里密闭的空间里引发回响,也震痛了耿立华的耳膜。

“她……她们都一样,她们会害人!我这是替天行道。”耿立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哑地低吼,试图抓住最后的扭曲逻辑。

“替天行道?”姜凌不再看他,而是从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那是柯小雨被害前两天寄给父母的信。

姜凌展开信纸,那娟秀却带着少女稚气的字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姜凌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念了出来。

她的声音不再平稳,而是带着一丝悲伤的哽咽。

“妈妈,今天在诊所,我给一个和我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打针,她很乖,可我太紧张了,扎了两次都没扎准,看着她忍着眼泪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比针扎在自己身上还疼。

妈妈,我真的好难过,觉得自己好没用。我发誓,我一定要更努力地练习,看更多的书,向老护士多请教!我一定要成为最好的护士,再也不要让任何一个病人因为我而多受一点痛苦!我要用我的双手,去温暖、去治愈,就像您教我的那样……”

审讯室里死一般寂静。

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姜凌念信的声音,像重锤一样,一下下地砸在空气里,也砸在耿立华的心上

走出办公大楼。

梁九善一直在张望着市局大门口这边的动静(),し?げ??敧②[()]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立刻眼睛一亮,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叫了起来:“凌姐!凌姐!”

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微哑,又因为激动而拔高了一个调子,姜凌听着有点想笑。

姜凌走到梁九善面前,板着脸,刚要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复习,眼前忽然就出现一大把新鲜的桅子花。

洁白的、厚实的花瓣层层叠叠,刚刚绽开,饱满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花心处是嫩生生的鹅黄,散发出一种清冽、馥郁、又带着一丝丝甜暖的香气,霸道地钻进姜凌的鼻腔。

这香气干净、纯粹,像夏日清晨未被沾染的露水,也像少年此刻不染一丝尘埃、纯净澄澈的心。

梁九善低着头,双手捧着这一束花,目光落在姜凌脸上,他嘴角上扬,笑得灿烂无比:“凌姐,我刚采的花,送给你!”

晚霞的金光跳跃在洁白的花朵上,也落在梁九善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上,在他白皙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他的眼神专注,似乎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捧着的不是几枝花,而是易碎的珍宝。

姜凌静静地看着这捧栀子花。

因为救了梁九善和他姐姐,所以他惦记自己,满头是汗地站在大门口等着,就为了把这份夏日最洁净、最芬芳的美好,送到她面前?

六月的天,很炎热。

蝉鸣阵阵,吵得人心烦气躁。

可是此刻,姜凌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重生而来,她做了很多努力,还是有意义的,是不是?

虽然死去的人没办法复生,但是却有人会因为她的努力而活下来。活着的人,可以活得更好,可以看到美丽的栀子花、闻到清甜的香味,是不是?

见姜凌半天没有接过桅子花,梁九善问:“凌姐,你不喜欢这花吗?”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他只是……只是想谢谢姜凌,谢谢她像一盏灯,照亮了他和姐姐的前程。

他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姜凌,看看她去了市公安局之后,是不是还像派出所那样愿意与自己亲近。

她不要我采的桅子花,是嫌弃花不名贵吗?

这不过是晏市六月最最常见、最普通的花,大街小巷的花坛里、墙角里,桅子树的身影到处可见。

她半天不说话,是觉得自己太唐突了吗?

他就是看到刘奶奶院子里种的那几株桅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姜凌,一时手痒便摘了十几朵刚开的花,拿来送她。

梁九善低下头。

好吧,他就是太久没有见到姜凌,想找个机会见见她。

第74章·徐大爷x\hw\x6\.c\om(xh/wx/6.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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