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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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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与宣只觉流动在锁骨下的热水渐渐变得浓稠,挤压着胸膛令人窒息,呼吸受限,他不断深吸试图挣开桎梏,眼前白茫茫的水雾散去,却是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庞。

一面铜镜静静立在木桌上,他盯着镜中自己年轻了几岁的脸,不由得沉下神色。

周遭早已换了天地,晨光自窗棂斜射入屋,檀木桌上的金钗玉环摆得满满当当,也不知到底是给谁戴。

他抬手扯了扯不太合身的喜服,把紧勒的腰封拽开,窗外三两声鸟鸣,传来隐约人声。

下一秒,方与宣的身体不受控制,自顾自站起来,推开虚掩的门,屋外阳光骤然打入屋里,刺得眼睛生疼。

迈出庭院门槛,景随步移,偌大府宅风光在眼前铺陈展开,雕梁画栋,院外高树参天,回廊方正,来往侍从步履匆匆,仰头望去,红绸高挂,倒是真有几分喜事氛围。

碧空如洗,是个好日子。

行至一半,几个丫鬟嬷嬷迎上来,帮着摆弄他的衣袖头冠,他去祠堂拜爹娘,叩头,领旨,走上喜轿。

上次的梦境止步于此,而这回,身下的步辇稳当地抬起来,轿外两道低声交谈传入耳中。

“我昨儿个听将军府的婆婆说,将军发了好大一通火,能砸的全砸了,砸烂的东西也不敢丢出去,都在偏房里堆着。”

方与宣低头看了眼自己,他原来是将军啊。

“嘁,我们家公子都还没砸东西,他下面子给谁看。往他府上嫁还不愿意,那他入赘来。”

“嘘,慎言。”

方与宣在心底骂了一串鸟语花香,操,那边才是将军。

“我就是见不得公子受委屈。”

“圣命难违,莫要再说。今日往后,方公府和将军府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眼下朝堂里乱成一团,你我少给老爷添麻烦。”

方与宣一把掀开布帘,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当即噤声,低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看穿着不像寻常小厮,大概是贴身服侍的随从。方与宣听到自己说:“这些话以后都烂肚子里,让那位砸东西的听见了,把你们扒皮做灯笼。”

他的语气平静又淡漠,只有方与宣自己能听出自己语气中破罐子破摔的嘲讽。

那股翻涌的情绪再次真切地填满胸腔,不甘、怨恨,可这回他又品尝出一丝全新的滋味,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看来这桩婚姻堵心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对面的崩溃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二人闻言,头压得更低,叽里呱啦说了什么,方与宣忽然听不清楚了。

他盯着那两张开合的嘴,辨别出他们在说再也不敢之类的话。

他下意识抿了下唇角,莫名觉得唇边有些发涩,像贴合着什么柔软的流体。

突兀的窒息感猛地勒住他的喉咙,一瞬间灭顶的疼痛袭来,白光一闪,猛地睁开双眼。

他从浴缸中挣扎爬起来,扶着缸边用力呛咳,把涌入气管的水咳出来。

嗓子火辣辣的疼,他快要把肺都咳出来,生理性泪水糊了满脸,半晌后才缓过神,深呼吸几口气,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的伤口又沾了水。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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