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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漱洗穿衣,连滚带爬地冲到向瑾的房门外,小心推开虚掩的门扇,屋内空无一人。
福安敲了敲宿醉不适的脑袋,深感醉酒误事,也不知少爷如何了,他真是没用。福安往床榻上瞅了一眼,锦被叠得板板正正,也不知人昨夜是睡了还是没睡。他慌里慌张地出门,又往雪庐的方向奔。恰在门口,与推门而出的向瑾撞了个正着。
“少爷,你没事吧?”
“几时起的?”
“您……还有气力晨练?”
福安小脸皱成一团思索着,难道是他喝糊涂了,少爷昨晚并未前来雪庐,也不曾觥筹交错,一切都是他酒后臆想出来的?
向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回的是哪一句。他前脚当先疾步走着,福安跟在后头嘀嘀咕咕,“是我做梦了吗?明明起先喝的不多,少爷来时……少爷来是没来……几时回去的……”
直至进房,福安仍在喋喋不休地为难自己混沌的小脑袋瓜。向瑾走至屏风后,扯下沾染酒气的衣衫拿给他,“脏了。”
“哦哦,我这就送去浣衣局,他们那里有上回番邦带来的花草香胰子,洗得又干净又好闻。”福安迟钝地捧着衣衫慨叹,还好还好,他不至于喝得白日做梦。
行至门口,福安蓦地回头,“少爷,您没事吧?”
向瑾恹恹地白他一眼,“哪回不是我料理你。”
福安心虚地吐舌头,想想也是。以往在丰城,他和少爷混在守城军中,也曾喝过酒。不过,那时两人都还小,营中将士顾着向瑾的身份,多有纵容但也只是逗孩子似的,浅尝辄止。若昨夜这般放开胃口喝酒,真真是头一遭。
福安歪过头打量,心下庆幸,世子的酒量果然比他强。
打发了迷迷糊糊酒劲还未过的福安,房里陷入一片寂静,好似比昨夜一整个夜晚都还要静得令人胸闷气短。
昨晚,向瑾必然无眠。他将成景泽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和字句掰开来揉碎了,反复揣摩。
他承认自己冲动了,但说了也便说了,没什么可后悔的。
他问出口那一句,“你能不能看看我?”
陛下第一时间大约是未曾理解,他愕然地点了点头。见向瑾仍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成景泽无奈地笑了,宠着小醉鬼,“这不是瞧着呢吗。”
然后,向瑾又讲了一句,陛下便笑不出来了。
少年踮起脚尖伸出手,滚烫柔软的指腹轻轻点在陛下眼侧,“不是用这里看。”
成景泽呼吸一窒,心尖下意识紧了紧,但他仍未领会向瑾的意思……直到小世子眼巴巴地收回手,抚在自己的心口上,“……是,这里。”
这一瞬间,向瑾胆怯了,以至于未曾窥见他最应该珍视揣摩推敲回味的一幕。他不知成景泽此刻神情几何,他错过了陛下垂眸那一刹的落点与瞳仁中一闪即逝的颤动。
待向瑾深吸一口气抬首望去,只看到陛下不动如山的面色,与深不见底的眸芯。
成景泽未言,他在等着向瑾自行醒悟,然后再给他一个台阶,当一切不过是少年人酒后……不,就是少年人酒后口不择言。
可向瑾却好似铁了心地固执,他追根问底,“陛下,你听懂了吗?”
成景泽被将了一军,他回懂或是不懂,皆留下话柄……“世子吃醉,不早了……”
“我没醉。”向瑾当即否认。
陛下措手不及,他不知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
“我送你回去。”成景泽强硬地上手将人圈住,醉酒之人皆嘴硬,小世子大概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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