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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冷来。
觉出了冷,也就觉出了疼。
此时已是第七日,距离毒发身亡还余下不足三天,那羊花酒能镇痛的时间到底是越来越短了。
可回千机门到底还要多久呢,阿磐不知道。
似乎有很远很远的路,远到她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知道马车沿着小道没日没夜地走,接连走了好几个日夜。
醒来的时候就蜷在千机门的密室,黑洞洞的一片不见天光,森森可怖。
噬骨的疼几乎要了她的命,每一处脊骨,每一寸皮肉,每一根经络,心肝五脏,四肢百骸,就连牙齿、指甲、发根,都滋滋生出了难以忍受的巨疼来。
这与凌迟的刑又有什么分别呢?
并没有什么分别。
也难怪这世间诸人都只求能死个痛快。
而她的主人萧延年此刻正靠在榻上闲闲饮茶,居高临下,好整以暇。
两旁立着的尽是冷脸的黑衣侍者,好似那十殿阎罗与他的十八罗刹。
那阎王问她,“疼么?”
怎能不疼呢?
她疼得一身冷汗,唇齿打战,如实回了话,“疼......”
那人便笑,朝她勾勾手指,“疼,就爬过来。”
阿磐已经许久不曾求人了,恍惚间想起有人曾说,“不能求王父,但你可以求谢玄。”
可那个人,如今又在哪儿呢?
她疼得涕泪横流。
第130章 不愿躺,便跪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就似着了魔,素日里的骨气一点儿都没有了。
果真撑着身子爬起来,一步步地爬向了萧延年,声音哀戚颤抖着,抖得不成模样,“主人......”
那阎王见状便笑,“求我。”
记得萧延年以前是不许她开口求人的,怎么如今竟又准许了。
她满脸是泪,果真开了口,“主人......求你......阿磐好疼......”
那阎王起了身,四方方的步子一迈,随手就将解药丢在地上,“舔了。”
呵,萧延年从来都是恨不得要将她践踏在脚底下的。
阿磐不肯,不肯,那阎王的缎履便踩住解药,将那解药踩得粉碎,碎成了一片乌黑的粉末。
踩碎了一颗,又丢出一颗。
阿磐眼睁睁地望着那药丸在地上滴溜溜打着转儿,而那阎王又开了口,“舔了。”
阿磐不肯,不肯,那阎王左右的黑衣侍者便上前钳住她、摁住她,摁下她的头颅,往那药丸上压。
阿磐大叫一声,“不要!”
就在这叫声中兀然醒来,醒来才惊觉这原来是一场骇人的噩梦。
而浑身颠簸着,还在车中,也还仍在路上。
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察觉自己浑身湿透,原也是被这噩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不是惊出一身冷汗,是疼出了一身冷汗,而这在山路里颠簸的小轺又使得这疼平白加重了几分。
她在这疼痛里想,便是千刀万剐,刀山火海,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这冷汗被夜风一吹,吹得她浑身发冷,就好似怀王三年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北风卷地,大雪盈尺,朔气从马车缝隙之中一寸寸地灌进来,曾灌进了她的每一寸肌骨。
她想,怎么会梦见萧延年呢?
梦见是因了心里的骇惧。
这骇惧使她大口喘气,却又无比恼恨自己。
她暗骂自己,没骨头的东西!你怎么能在萧延年面前爬!梦里也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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